何其讽刺,又何其残忍!
陈茗悲极反笑,神情刹那间状若痴狂,眼神却是坚定不移的。他早已在心底暗自许诺,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放开骆华卿的手——
既然是他的选择,就不会因为外物而变化。
“等着我……”他声若蚊蚋,喃喃自语,踉跄着撑起身,紧随骆华卿之后朝着崖底跃下!
放在过去,他连蹦极之类的惊险项目都不敢尝试,最害怕的就是强烈的失重感。
可此时此刻,不仅行动快过了思维,甚至连根植骨髓的恐惧也荡然无存。
既然那人为了他连生死都可以弃之不顾,那他这所谓的胆怯,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陈茗闭上眼,张开双臂,预想之中的坠落感并没有如期传来,反倒是有人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白嬷嬷……”他惨然一笑,面露凄惶,“你放开我……”
“你疯了么?这里可是七情四极幻境,若是从这悬崖落下去,结果会如何谁也说不准!”
白锦漫近乎失态地吼出这番话,几乎能感受到冲上口腔的腥气。他妄动元力,体内伤势又有反复之势,身后的泥俑更是步步紧逼:“他已经落下悬崖,你白白送死又有什么益处?!”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陈茗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灼灼疯狂,近乎蛮横地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你别想阻拦我!”
“陈茗,你胡闹!”
反手一记摘星镰悍然横扫,白锦漫的脸色苍白如雪,眉目间一派凛冽严厉:“生命之事岂能儿戏,你莫非想葬身此地不成!”
“我说了……你放开我!”
说时迟那时快,他只觉得那人纤细的手腕顷刻间仿佛变成了炽烈的火焰,剧烈的灼痛从皮肤相触的地方传出,伴着澎湃的灵力波流,不由分说地冲撞而来!
这样尖锐的力道激荡了白锦漫的胸口,他颤抖着呕出一口鲜血,眼前发黑,手指顿时握不住陈茗的手腕,那人便倏然向下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