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我在这里,你慢慢说。”
陈茗来到床边坐下,握住白锦漫垂落的一只手。
他的手掌苍白冰凉,手指无力地蜷着,如同枯萎的莲花,生机渺渺。
白锦漫眉眼弯起,轻声道:
“小明,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继续隐瞒,你的剑灵身份我已经知晓,至于我自己,则是千年前铸剑师君暮的转世。”
他有气无力地咳嗽了几声,面色霜白得近乎透明:
“在幻境中救了我一命的正是大祭司缇夜,而她救我的原因,除了我转世的身份,另一个重要的因素则是夜流岛行将枯竭的龙脉……”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他压抑不住呛咳,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不止。
重病的人说不了太多话,若尘本想劝他歇一歇,他却执拗地摇了摇头:
“咳……若是现在不说清楚,我担心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小明,你身为古剑剑灵,与君暮开辟的龙脉同源。我不清楚缇夜在筹谋些什么……咳,但她似乎想要利用你的力量重启龙脉。”
“所以我才让若尘趁着开市日庆典将你带走,因为你和林卓身上被妙月种下了追踪药引,行踪尽在缇夜掌握之中。若是落在她手里,我担心她会对你不利。”
白锦漫抬起眼望着陈茗,眼底青晕浓重:
“开市日后会有商贾离岛,你和若尘设法混入队伍之中离开此地。我会设法拖延缇夜他们,至于四殿下等人,绝不能让他们发现你的存在……”
千年前无力阻挡你以身殉剑,千年后唯愿以此残破之躯,换你平安顺遂。
他蜷起身体,肩膀咳嗽得簌簌抖动,若尘看得心痛不已,忍不住叹息:
“少主,您身子不好,属下不放心您一个人……”
“缇夜一直在用牵心绦为我吊命,短时间内我还支撑得住,”白锦漫蹙着眉,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你不必顾虑我太多,时间紧迫,先设法带小明离开。”
极致的痛苦让若尘握紧了双拳,长风门的门规告诫着他命令不可违,可心中的情绪又推搡着他走向悖逆。
沉吟良久,他还是开了口:“可是少主,您知道的,属下绝不可能留下您一人。”
“若尘说得对,白嬷嬷,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