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大陆纵然被划分为多块版图,各地民风也千差万别,可男女性之间的鸿沟却是不可逾越的。
不论是民风彪悍的银翊,还是富庶开明的琅轩,都不曾有过女性称帝的先例。
“四妹这次暴露身份,本就在我意料之中,”方舜华端起茶杯啜饮,启唇冷笑,“这七年我名义上在禅隐寺修行,实:则从未置身朝局之外。当年羽妃李代桃僵,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她宫中的乳娘,早已被我买通。”
“只不过有一点失算了,我原以为四妹心思单纯,背负着兄长的身份战战兢兢度日,却没料到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借助前太子,为自己隐瞒剑主的身份这么多年。”
“在下大概明白二殿下的用意了,”男子幽幽叹息一声,“您之所以不揭露四殿下的身份,便是为了以她作为釜底抽薪的人证吧。”
“正是如此,有四妹的证词,三弟定然洗脱不了嫌疑;如今皇帝们都太过年幼,四妹又是女儿身,唯一继承正统的合适人选,除了我别无他想。”
“至于澜蓁古剑剑主的身份,”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放肆又危险,“若是她有自知之明不予明说,我可以暂时置之不理,可若是她执意向父皇坦白……”
“那便休怪我无情了。”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犹如千钧重物般砸落在方慕慈心上。
她浑身颤抖,忍不住抬手捂住口,才勉强按捺着不至于发出声响。
这些自己经倾心信赖的人,为何转眼间就变了模样?
所以谋害大皇兄的幕后真凶,既非夜流岛的咒术师,也非烈性的三皇兄——
而是在寺庙中修行多年,声称退出一切权势争夺的二皇兄?
佛门最是仁和慈善,他在此地清修多年,竟然修出了辣手弑亲的歹毒心肠?
这一切让她如何能接受……
胸口仿佛被重石压着喘不过气,方慕慈挣扎着站起身,想要远离争是非之地。冷不防脚下一滑,竟然将一块砖石踏碎,“沙沙”地落在地面上。
大概是房屋年久失修,僧人为防漏雨,才随意找了些土砖填上缝隙,没想到却在这时狠狠坑了她一把——
房中二人很快觉察到了屋外的动静,话音骤止,并向外奔来!
该怎么办?
方慕慈惊慌失措地想要逃开,奈何才安分了不久的小腹又刀刮般抽痛起来,甚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