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态并没有按照他所预计的那样发展……朗玛反叛失败,古剑剑主也找错了人,也不知他用了怎样的方式说服朗玛,竟然让她在深陷囹圄生命垂危之时,继续心甘情愿地为他释放咒术。”
白锦漫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缇夜曾经大致向我讲解过咒术的构造,甚至对于这一类针对人身的强力咒术来说,可以通过外物刺激的方式加剧其发作。如果一切都像你猜测的那样发展,只怕骆骞也会留下后手,作为你与他对峙时制胜的砝码。”
“我正是意识到有这种可能,才专程将此事告知与你。”
骆华卿回过头,狭眸深沉,眼尾薄红折射出点滴妖冶的色彩:“既然我与骆骞当面一战不可避免,那么以上风险我就必须设法应对。”
“可如今我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战胜他……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小明遭到任何危险,想必这也是白门主心中所愿。所以……”
他的目光灼热,似乎融进了万千星火:
“倘若我没办法继续守护小明,还望你一定好好看住他,别让他……做傻事。”
“别让他做傻事……他这个人啊……”
几乎与此同时,白锦漫脑海中骤然回想起某些零碎的片段,依稀是同样的场景,同样明媚的月色,只是自己对面的那个人身形浅淡,正缓缓随风消散,话语声也支离破碎再难成片:
“让他受伤受苦……远比我自己身殒魂消来的痛苦……”
“所以君暮……我请求你……保护好他……”
额角传来一阵阵不可遏制的抽痛,他抬手覆上太阳穴轻轻揉按,等到疼痛减缓了些许,才郑重点头应允:“我答应你。”
“多谢。”骆华卿凝玉般的的脸上逐渐升起一抹如月出云的清美笑容,捧起酒坛,仰头一饮而尽。
他担忧陈茗梦中睡得不安稳,在阁楼上又静坐了一阵,便先行请辞离开。白锦漫则声称想要坐在原地醒醒酒,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这才悠悠吁出一口气。
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日,自己会与骆华卿促膝长谈,并且将彼此的秘密交付无间。
但转念一想,这似乎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不只是今生,甚至是不可追溯的久远往昔,那人也曾经这样含着泪,用颤抖的声音向他谆谆托付。
说到底,不过是情之一字,灼人伤人。
不知是情绪惑人,还是酒劲上涌,他闷哼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阵朦胧,天旋地转之感扑面而来,急忙扶住身边的木质栅栏撑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