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华卿的关注点似乎并不在此处,他蹙眉盯着陈茗未着寸缕的双腿:
“你我既然素昧平生……为何那时要挡在我身前?”
甚至连自身安危也不顾……他默默想着,隐藏在袖中的拳头缓缓攥紧。
“我……”冰冷的寒意沁入腿脚,陈茗手指无意识地抠住地面,片刻后才低声道,“不瞒殿下,小人那时也是寻宝心切,唯恐长风门的目标被人夺了去,才不择手段了些……还望殿下恕罪。”
他此言一出,骆华卿眼底的光亮立刻黯淡下去。
他漠然扯扯唇角,暗自恼恨自己的自作多情,不免感到有几分狼狈,沉默了一阵子才突兀地转移了话题:“桌上的汤药,怕是已经放凉了。”
“哦,我、我自己来!”
陈茗唯恐骆华卿又重复刚才为自己喂药的惊人举动,忙不迭撑起身奔到桌边。
他端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却因为喝得太急激烈地呛咳起来,一对纤细的蝴蝶骨透过薄衫抖动着。
药汁腥苦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散开,鼻端也没来由地发胀发酸。他咳着咳着便呛出了眼泪,虚弱的身子站立不住,摇摇晃晃地欲要摔倒。
一边冷眼旁观的骆华卿终于按捺不住,上前不由分说地将他打横抱起,陈茗慌乱地想要推开,无奈呛咳得实在过于剧烈,双手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你伤的不轻,就别胡乱折腾自己了,”他重新将不安分的人放到榻上,牵过被单严严实实裹好,“就算丹阳地处南方,入夜了一样寒凉,岂容你这样胡闹?”
“咳咳咳……可是,”陈茗依旧不甘心地挣扎道,“我担心污了殿下的被褥……”
“你若是再喋喋不休,别怪我唤来王府的守卫,以犯上之名将你逐出府去。”
骆华卿的语气一瞬间冷肃下来:“好好养病,这是命令。”
这一记直球冲击得陈茗眼前一阵发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然而还不等他说些什么,骆华卿已经除下外袍,取过床头的另一卷被褥展开,施施然在他身边躺下。
“殿下……!”陈茗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于理不合!”
“卧房中就这一张床榻,我不躺在这里又该去哪里?”骆华卿樱红的唇角弯起,蓦然转过脸来,一瞬间呼吸相闻,与他的面庞相距不过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