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是永恒,他们只是浮光掠影,终会被代替。
“各位明确了吗?”时正总结陈词,“和平时表现一样,不要轻易打扰她。”
大家的面色已然接受。
接下来便是例会,确定战略、设定责任、组织设计等。
谈成的细节涉及到多项,事关公益一项时,时正就会快速甄选出哪些落后地区需要捐赠、援建,反应速度比电脑库存资料还要快。
他听着集团内的讨论,将邢可赠与的镇纸摆放在书桌上,宣纸一角便蹲着一个可爱无比的背锅侠。
想起邢可说她背锅时无奈的样子,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耳边持续传来会议讨论,时正缓缓打量自家的这间宽阔书房,觉得太过于空旷了。
镇纸迎上吊顶光,散着柔和色泽,它的背后,伫立着松木笔架和端砚。
目光落在砚台上时,时正突然记起,周校长曾提及过,他家的小法擅长书法。
他敲了敲桌子,“时间到。”议论声渐止。
大家向坐着的时正颔首示意,或者微微躬身行礼,利索地离开了书房。
邢可药浴之后,昏头昏脑地走了出来,取了干净衣服换上。
柔软的棉衫长裤上,隐隐带有花草清香。
管家来招呼了一次,请她稍作休息,她腹中空空,却又不便询问晚餐的下落。
她是明眼人,自从踏进这座中式庭院起,就知道流程不可废,规矩何其多的道理。
既然是跟随时正来了私宅,焉有不看完所谓的一成不变生活之理。
她坐在书房外,等待时正出来。
古朴檀木门推开以后,一群精神气头良好的人士走出。最先一人面容方正,浓眉大眼,西服左襟上配有一枚古朴徽章。他的步伐不大,后面的人也没超过他,落在他身后,牢牢恪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像是离场时,也要按照顺序排位。
众西服人士目不偏斜,看都没看邢可这边一眼,各自散去。
邢可多看了俩眼打头的那个男人,猜测他是领袖,输入光启基金,没百度到他的资料,连时正的照片也没见到。
她问一直留在身边想招呼她的司机:“这位先生是?”
司机利索答:“我爸。”
“令尊看着眼熟。”邢可小声说,“能不能给我介绍下?”
司机也没含糊,回道:“司开元,万历集团ceo,来找正哥商量事儿。”
“你这妥妥的富二代,还要给别人开车?”
“这算什么,我姐还给正哥倒茶呢。”
邢可才明白,刚才捧着茶案进去的美女,是万历集团ceo家的千金。
她在时正面前,竟然甘当茶水生。
邢可不由得想,有着几代家族制式的时宅,到底是什么地方?
或者说,时正到底是什么身份?
身边司机在唤,“可老师想什么呢?肚子饿了吧?我叫厨房送来了一碗汤。”
邢可也没推却,坐在茶几后,喝了一点养生汤。
放下汤匙后,斟酌着说:“时先生还没好吗?”
“管家刚进去,给正哥絮叨这俩天家里的安排处置。”
“连这些小事,也需要时先生来定夺?”
“不是。”司机连忙说,“大家都喜欢找正哥刷下存在感。”
“……”
司机有些苦恼,“所以说,我家正哥不容易啊,从早到晚,像尊神似的,要听各方面的申诉、报告,很孤单的,可老师真的不打算陪陪他嘛?”
邢可闭上嘴,什么都不问了。
光坐着看就行。
司机是个灵巧人,陪在这里,就是怕怠慢了贵客。
他与端着的管家不同,鞍前马后为他正哥操劳。
他向邢可转述,时家历经几代人的打拼,家底殷实,落在时正手上时,已被翻了几番。时正深入简出,只在幕后投资企业,公关事宜另有他人打理。
这种说法,就是变相的解释,为什么每天会有这么多的公司代表来找时正开会。
其实无论这个理由是否成立,邢可也不大关心。
她看得出,大家对时正的敬意,不仅仅是用钱就能堆砌起来的。
但她也没有去探人家私密的兴趣,之所以来这里,也是为了见证“一成不变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方便她去回绝他的提议。
姑且,就把他划为资本大鳄那一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