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望着桌面笑得欢快的说:“娘,你坐这里,第一次在姐房里吃饭呢,呵呵。”
他一咕噜的爬到另一边坐好,转过脸对珍珠说:“姐,快吃饭,一会该凉了。”
胡珍珠心里五味杂陈,默默地端起碗,虽然左手臂依然疼痛,她也忍着没出声,杂粮饭到没有想象中的难吃,就是有些咯喉咙,但吃起来还是有股米香味的。
李氏把那碗鸡蛋推到珍珠面前,示意让她吃下,又给平安碗里拨了些黄豆,然后才给自己夹了口咸菜。
珍珠看着眼前这个静默削瘦的女人,五官端庄眉目清晰,即使不会说话,也给人感觉很沉稳,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眼周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
珍珠一直没有喊她“娘”,她总觉得喊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娘”很是别扭,但看了她刚才的举动,又觉得原来天下大部分的母亲都一样,子女的需求永远排在自己前面。
珍珠看着吃得正欢的平安,笑了笑,拿起鸡蛋往他碗里拨了一些,平安一愣,赶紧想把它拨回去。
“姐,这是给你吃的。”
“大家都吃,姐要养身子,你也要长个子呀。”她顿了顿,接过李氏的碗也拨了些鸡蛋进去,然后递了回去,望着李氏认真说道:“娘,你也吃,养好身体才能看着我和弟弟好好长大。”
李氏因为前两年不小心滑过胎,身体没养好,体质差了许多,还得时常下地干活,家里生活条件不好,很多时候身体不舒服也得强忍着,以至于身体一年比一年差。被珍珠这样一说,李氏鼻子一酸,眼里泛起了湿润,她掩饰的低头吃饭,没有把鸡蛋拨回。
平安看见李氏把鸡蛋吃下,也默默的把自己碗里的吃了,一家人心思各意的吃完了晚饭。
第四章 老旧的戒指里居然有个空间
一顿略显沉默的晚饭吃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李氏手脚麻利的把桌碗收拾好,又从厨房端了半盆热水放在桌上,拧干一张帕子递给了珍珠,珍珠默默接过,避开伤口抆了抆脸和脖子,其实她心里带着一丝尴尬,毕竟没有完全适应小女孩的身份,已一个成年人的心境被照顾着,感觉还是有些别扭的。
李氏端起盆把水倒到了屋外,又从厨房端了药出来,珍珠看着这碗黑漆漆的药,嘴里一阵发苦,有心不想喝,可李氏巴巴的看着,只得把心一横端起碗一口气把它喝完了。
“哇……苦死了……”珍珠皱着眉头接过李氏递过的水忙喝了两口,虽然还是满嘴药味,好歹冲淡了不少苦味。
平安趴在床沿双手撑着脸颊笑着说道:“姐,你比我大还怕苦,我喝药都不怕苦哦。”
“……”珍珠瞧了瞧他略显得意的小脸,心想要是放到现代,让他去医院打针还不知哭成什么样子呢,心下不与他计较。
“姐,你洗好了就快睡吧,我把灯拿过去了,等会娘还要给爹纳鞋底呢。”平安举起灯对她说。
“呃?嗯……好,姐这就睡了。”本来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要把灯拿走,转念一想才记起来这家里为了省油只用一盏油灯,一般放在正屋里,所有的洗漱问题大都要在天黑前搞定,天一黑基本就到睡觉时间了。
珍珠一阵无语,难怪古人都能鸡鸣而起,想想看,天黑的时间一般才六七点钟,睡到早上六七点,都快睡了十二个小时了,能不早起嘛,珍珠心里腹诽着。
当然,有条件点油灯的家庭也会稍晚一些才睡,不过也不会超过八九点,毕竟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人们也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珍珠心里嘀咕着,忍受着移动身体带来的疼痛慢慢的躺下了。
李氏给珍珠拉好了被子,怜惜的看了看她肿胀的脑门,因为抆着药青青红红的一大片,显得很是狼狈,给她顺了顺头发,拍拍平安,示意让他跟她回正屋去。
平安举着灯跟着李氏出门,李氏转身掩好门,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珍珠刚吃饱饭,哪有睡意,可屋里黑漆漆的还能干啥。
她无聊的用没受伤的右手摸摸肚皮,这是胡珍珠上辈子的习惯,睡前有空就揉会肚子,据说是能减小肚子的。
手刚摸到肚子就被一硬物给硌住了,她向下压了压,果真有东西,伸手一掏,似乎是个戒指,圆的空心的,珍珠摸索着从被子里伸出双手,就着窗外透进的微光,勉强辨认出确实是个戒指。
“啊……”珍珠猛的想起来,可不就是这戒指嘛。
捡野鸡蛋的时候在它们窝里发现的,当时看着这戒指一付老旧模样,非银非铜的,胡珍珠还很高兴的把戒指小心的放进怀里,谁知后来不小心滚下山去,小命都滚没了,想到这她心里一阵唏嘘。
珍珠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里的戒指,这戒指有些偏大,她食指中指无名指一一试戴了一遍,愣是一个也不合适,最后把它套进左手的大拇指才勉强戴稳,心想着它要是银的就好了,挺大一圈的应该能值些钱。
正想着,“哟……”忽然左手虎口一疼,一种针刺的疼痛感蔓延开来,她伸出右手往疼痛处一摸,一股湿润感,又往鼻尖一闻,一阵血腥味。
“哎哟,我的天哟,怎么又流血了。”原本虎口的地方确实是被蹭破了皮,但也只是隐隐透着血丝的程度而已,并不严重,所以伤口也没处理,可现在这流血的趋势有一种伤口崩裂的感觉,又疼又麻。
珍珠急忙探过手拿起床头的帕子,用帕子压在流血处希望能把血止住,可是就这一小会儿,她就感到头晕目眩,整个人仿佛被吸进黑洞般天旋地转。
没一会儿她便晕过去了。
等珍珠扶着脑袋晕晕沉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天空雾雾蒙蒙的很是奇怪。
她眨了眨眼,感受到身下一片软和,等她坐起身子才发现这草竟然是紫色的,细细软软的极有韧性,伸手摸去却十分软和。
空气中还散发着一种似有若无的芳香,闻着非常的舒适,大口的深呼吸再缓缓的呼出来,仿佛有种安神解忧的感觉。
珍珠有些眷恋的躺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明明躺在床上,怎么跑到草地上来了?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是那身打着补丁的破旧衣裳,脚上也没穿鞋,光着两只小脚丫子,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分明还是那个十岁的黄毛丫头胡珍珠。
想起前面左手疼痛流血,她赶紧查看,却见拇指上的戒指不知所踪,只有一圈隐约的纹路绕着拇指,而虎口的伤却不明显,也不知道刚才为何如此刺痛。
她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小心的站了起来观察附近的情形,这是个很小的院子,前方有个茅草屋,边上有口小池塘,很小,也就比澡盆大些,中间就是一块颜色略深的田地,也不大,约莫三十平方米左右,光溜溜的啥也没种有。
还有就是脚下的这片紫色草地了,再过去就似乎有一层屏障,朦朦胧胧的,珍珠有些愣着,忍不住走到边上摸了一下,果真是一层屏障,隐隐约约的像是无形的墙壁,怎么也穿不过去。
愣了一会儿,珍珠仿佛明白了什么,这,应该是所谓的空间吧,看向拇指上的痕迹,她应该是在这个戒指的空间里,而戒指却隐入了她的身体里。
珍珠兴奋的想着,但是她又觉得有些奇怪,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么小的一个地方就是所谓的空间?整个地方加起来估计都没有一个八十平米的房子大。
珍珠愣愣的又看了几圈,才慢慢地拖着腿走到茅草屋前。
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敲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