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这是遇到碰瓷的了?”珍珠盯着躺在地下一动不动的人,这么轻轻一撞,瘦小的平安还没碰倒,他那么大一个男子反倒躺下了。

也难怪珍珠会是这般想法,地上的男子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即使是躺在地上,也能看出是个粗狂高大的男子。

“平安,没事吧?”胡长贵拉过平安担心的问道。

“爹,我没事,可是,那个人……”平安拉着父亲干燥温暖的大手,受到惊吓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这人怎样躺在地下不动呢?……他是不是……死了?”平顺躲在胡长林身后,探着脑袋道。

“啪~”

话刚落下,平顺的脑袋就挨了一巴掌,只见胡长林怒瞪着他,低吼道:“臭小子,胡咧咧什么。”

平顺缩缩脖子,没敢再吱声。

“爹,你去看看,他是不是晕过去了?”地上的男子呼吸虽然轻微,但胸口的起伏还算平稳。

再看他一身青色粗布棉衣破旧不堪,袖口与衣角的破口处还隐隐透着泛黄的棉絮,瞧着应是个穷困的普通老百姓,只是不知是生病了?还是饿晕了?再或是假装晕倒想要讹诈他们?

“……壮士?醒醒……壮士?醒醒……”胡长贵扶着地上的男子轻轻摇晃着。

“……这是真的晕过去了呀,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得送医馆呀?”胡长林有几分焦急,夜已渐深,不快点赶回去,家里该担心了。

珍珠皱起了眉头。

因着有人晕倒,渐渐地围观的人多了起来。

“呀!这不是鲁有木嘛,怎样躺地上了?”一身着藏青色棉袄的中年妇人惊讶道,手里牵着个七八岁的女娃。

“这位婶子认得他呀?”听闻有人认识男子,珍珠连忙上前问道。

“唉~”中年妇人状似怜悯的叹了口气,“东巷子里的鲁有木,住那附近的都认识,也是个可怜之人,原本还是个挺能挣钱的木匠,偏偏呀,那右手肘给摔折了,没养好,不仅伸不直还出不了大气力,根本不能继续做木匠了,为了治病还欠了一屁股债,一家子老弱病残的,都靠他养活,如今只得跟着喝西北风了。”

她又悠悠叹了口气,眼珠微转,见围观的众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不由扬扬眉毛继续噼里啪啦的说道:“他妻子早亡,只留下一个十岁女娃,他还有一个瘸腿老娘,都是需要他养活的,可他手残了,啥也做不了,如今他家只怕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看着样子,不是累撅过去了就是饿晕过去了……。”

“这位婶子,你知道他家住哪么?这天寒地冻的,总得把他送回去才行,要不该把人冻坏了。”珍珠抢着把话说完,这男子不管是累晕了还是饿晕了,怎么着都得先把人送回家去才行。

“啊……他家啊,不远,就在东集后巷,最后排的屋子,走进去问问就知道了。”中年妇女指了指路。

珍珠道了声谢,便与胡长林胡长贵商量着把人送回去。

总归是碰到了平安,也不能把人就丢在地上。

他们人太多,一起跟着去不太方便,夜色深沉,先让胡长贵带着三个小的先去寄放牛车的地方等他们,胡长林和珍珠则送男子回去。

胡长贵犹豫了一下,看着女儿淡定聪慧的眸子,又放下心来,自己笨嘴拙舌的,跟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带着三个孩子先去与赵大山父子会和去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鲁有木一家

“嘭~嘭~嘭~”

寂静的巷子里,拍门的声音分外响亮。

半响,才有微弱的声音怯怯响起,“谁?”

“这是鲁有木家么?”珍珠放缓声线,温和的问着。

“……是,可是我爹现在不在家。”许是珍珠温和的声音起了作用,破旧的大门内的细弱的声音近了一些。

“那个,你爹在路上晕过去了,我们把他送回来了。”不知道里面的孩子比她大还是比她小,还真不好称呼。

“啊……”门内惊呼一声,接着是打开门栓拉门声。

一个瘦小的穿着补丁花棉袄的女孩探出身子。

“爹?你怎么了?”看到胡长林背后的男子,女孩急忙上前拉着他的手臂,一脸的紧张惶恐,眼底的泪水似要溢出。

“没事,你爹就是晕过去了,外面太冷,先把他放进屋去吧。”女孩蜡黄的小脸害怕得嘴唇都打起了颤,胡长林连忙安慰说道。

女孩的眼神如受惊的小兔般,左右看了他们几眼,似乎看出两人并无恶意,这才让开了身子招呼他们进屋。

等他们一进大门,女孩立即紧张的把门了关了个紧实。

珍珠跟在他们身后,左右留意了几眼,鲁家的院子不大,屋檐底下散落着不少大小不一的木头,堂屋的门开着,走进才发现诺大的堂屋里,除了一个饭桌和几张板凳就没别的大物件了,几个墙角似乎都有家具搬动的痕迹。

珍珠挑挑眉毛,鲁家这是被搬空的样子。

屋内,借着昏黄的灯火,女孩领着他们进了东屋。

“咳~咳~秀秀,是不是你爹回来啦?”苍老沙哑的声音伴随着阵阵咳嗽声。

“……奶,是我爹回来了。”女孩掀开门帘让胡长林进屋。

“……啊?这是咋的啦?有木呀!咋让人背着回来?天杀的啊……咳咳咳~又让人给打了?……不是说好宽限一段时间么?咋能又打人呢!咳咳咳~这些该死的糟瘟货,天打雷劈的烂心肠……”炕上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踉跄爬起扑向胡长林。

“……这个,大娘……先把鲁兄弟放床上躺好吧,冻半天了,该着凉了。”胡长林转身把背上的鲁有木慢慢放下。

“……哎?……哦,好,放这!放这!”老妇人掀开炕上半旧的棉被,小心的移动着鲁有木。

瘦小的女孩,也就是鲁秀秀,把鲁有木的鞋子脱下放好,这才怯生生的开口问道:“……这位大叔,我爹是让人打了么?”

“……呃,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胡长林挠挠头,“就是,我们看花灯回来,你爹从小巷里跑出来碰到了我家小侄儿,就摔了一跤晕过去了,不过,我看他身上似乎并没有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