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禅寺的琉璃瓦顶依旧金碧辉煌。
拜佛还愿的信徒络绎不绝。
几大主殿内均是香火旺盛,烟雾袅袅。
林萱儿身后跟着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
这两人都是她进三皇子府后,发配到身边的。
林萱儿先在主殿烧香跪拜,添了香油钱,而后状似闲逛观赏风景,在寺庙后院缓缓移动。
一刻钟后,三人在松柏林旁的凉亭里歇脚,林萱儿把嬷嬷打发去端茶水,又借口寺庙后有些沁凉,让丫鬟去马车内拿披风。
她们一走,凉亭外立刻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林萱儿只看了他一眼,便跟着那男子快速来到一处厢房外。
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略显昏暗的厢房里,一个男子负手而立,林萱儿恭敬地行礼。
“大爷安好。”
男子缓缓转过身子,冷硬的面容上一双鹰眼阴郁锐利,正是被小黑抓伤了背后的赵泽演。
他微微颔首,面色清冷。
“把进府后的状况说一遍。”
林萱儿是他们赵府呈给三皇子的美人,亦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
往各府内院安插暗线,是赵泽演一惯的作风。
三皇子府内戒备森严,除了林萱儿一人,他们再没能往里面添加人手。
林萱儿恭敬沉着,把进府后的事情简单明了的回禀了一遍。
“那个受宠的罗侧妃竟然自己摔死了?”
赵泽演有些诧异。
“罗侧妃当时的精神状况不大好,有些失常。”
林萱儿据实回答。
“三皇子没查原因?”
“查了,据说因为睡眠不好,用了不少安神香,太医检查出安神香里有曼陀罗的成分,三皇子大怒,把她身边服侍的嬷嬷丫鬟盘查了一遍,没有找出嫌疑人,三皇子一气之下,把几个近身服侍的下人都杖毙了。”
厢房内陷入了沉默,片刻后,赵泽演开口说道:“你做得不错,以后争取每个月出府一次,会有人留意你的行踪的。”
“是。”林萱儿恭敬应下。
赵泽演示意她可以退去。
林萱儿犹豫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就带上了几分哀求。
“你放心,你母亲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诊治,身体日渐康复,你弟弟送去了私塾念书,自有人会照拂,你只要好好的做好自己的本份,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赵泽演知道她的意思,把她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她。
“多谢大爷。”
林萱儿果然面露感激,施礼后安静退下。
她出身贫寒,父亲无能,母亲病重,小弟年幼,因从小长相妍丽,被赵家选中,十岁开始便在一处别院接受各种训练,十五岁被送到了京城,待了没多久,就被献给了三皇子。
最让她牵挂的,不外乎是家中的父母与幼弟。
赵泽演很清楚人性的弱点,拿捏起她们遂心应手,他手下训练出来的女子,没几个敢背叛他的。
林萱儿走后,赵泽演在厢房内的椅子上坐下。
椅背碰到他背部,似乎牵扯出一丝疼痛。
赵泽演的表情就阴戾一片,那畜牲最好不要让他抓住,要不然,他非得生剥了它的皮不可。
背后被抓开的巨大伤口,他养了近两个多月才算养好,可是,时不时的,还有一股牵疼感。
因为伤势严重,他不得不卧床许久,庆明府的赵家产业在知州与通判联手下损失惨重。
不得已,赵家贱卖了名下众多产业,一众人马退出了经营多年的庆明府。
想到这,赵泽演就气得牙根生疼。
外有官员的联合打压,内有家族的明争暗斗,自己身上又带伤,那段时间简直是赵泽演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焦头烂额之余,他的伤口还裂开数次,身体状况之差犹如火上浇油。
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退出了庆明府的烂摊子,族内又开始闹事,他一怒之下,提出了分家,所有人终于闭口了。
赵泽演是赵家最有能力的当家人,这些年赵家在他的带领下,生意越做越大,每年光领红利都拿到手软,一旦分家,所有的好处分红就戛然而止。
谁都不敢保证,自己做的能比赵泽演好。
耳根终于清静的赵泽演,一甩袖就进了京,从新谋划起别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