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似乎早已经料到,淡定的点了点头:“那就不说了。”
“……可早晚都会露馅的。”季听头疼,第一次这么恨自己的身子不争气。
申屠川揉揉她的头发:“那就等快露馅的时候抱养一个,告诉他们是你生的,反正他们不能回京都,到时候也无法验证真假。”
季听:“……有道理啊。”
“还焦心吗?”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季听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虽然骗人不好,可我确实心里舒服了。”
“那就赶紧歇下,还有两日便是镇南王寿辰,过完寿不仅要领兵剿匪,还要说服爹娘诈死离开,恐怕要忙上许多日了。”申屠川缓缓道。
季听啧了一声:“若非镇南王讲究寿辰前不见血,我前几日就把那些流寇给解决了,哪至于所有事都挤到最后。”
“那可不行,若是前几日去剿匪,岂不是耽误你跟狐朋狗友游山玩水?”申屠川闲闲的说了一句。
季听:“……哪有这么翻旧账的,不是要贤良淑德吗?”
申屠川斜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再想生儿育女那点事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翌日晌午时,申屠夫人将季听叫进房中,问了她几句衣裳花色的事,季听按自己的喜好答了,便坐在她旁边看她做活儿,看了片刻之后,发现昨日那筐碎步没了。
她咦了一声,有些好奇的问:“那些布料呢?”
“正要给你看呢。”申屠夫人说着,从柜子里拿出几个别致的绢花,同她的新衣裳是同样的料子。
季听愣了愣:“不、不是要给未来的小孙子做肚兜吗?怎么又做了绢花?”
“今晨见有小姑娘戴绢花,觉得很是漂亮,便想着别人有的,咱们听儿也要有,索性就做了几个,你拿回去戴着玩吧。”申屠夫人眉眼尽是慈爱。
季听颇为动容,半晌小心的问:“那、那肚兜怎么办?”
“什么孙子曾孙的,都是些没影的事,真要算起来,哪有我们家活生生、会讨人喜欢的听儿重要,”申屠夫人含笑捏了捏她的脸,“原先川儿出生后,你爹一直吵嚷着要换个闺女养,我原先还不懂为什么,如今一看,还是女儿好。”
“……若是驸马听到,肯定会伤心的。”季听哭笑不得,心里却暖暖的,只是这一片暖意中,总有点不是滋味。
因为心里愧疚,季听这两日一直陪着申屠夫人,每次把她逗得乐呵呵时,自己心里也就会好受些,申屠夫人也喜欢她的陪伴,镇南王寿辰前一晚,干脆把她留在了房里。
“婆婆和儿媳同住,哪有这样的道理!”申屠山气哼哼的看着儿子,“把你媳妇带走,别占了我的地儿!”
“为何要我去?”申屠川问。
申屠山瞪眼:“难不成要我去?不知道你那媳妇一遇到我就跟斗鸡一样吗?她怎么可能听我的?!”
“可是爹,我妻管严。”申屠川淡定回答。
申屠山:“……”
二人无言对视片刻,最后各自独守空房一晚,以至于翌日参加镇南王寿辰时,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马上就要到镇南王府了,你能不能笑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讨债的。”季听懒洋洋的训申屠川。
申屠川扫了她一眼:“没睡好,自然脸色不好。”
季听啧了一声,正想说你至于么,结果还未开口就一阵恶心,喝了两大口凉水才压下去。
申屠川蹙眉:“怎么又犯恶心。”
“昨夜吃了剩饭菜,成玉关的天儿热,估计是吃坏肚子了。”季听沧桑的叹了声气。
申屠川抿了抿唇:“今日等回了驿站,定要太医为你诊治一番。”
“……他们不管有病没病,都会给我开一大堆药,我才不想让他们为我诊治。”季听不满的嘀咕一句。
申屠川板起脸:“听话。”
“行了行了,知道了!”季听气哼哼的应了一声。
两个人吵闹的功夫,马车队便已经到了镇南王府,季听深吸一口气,挂上一副和善的笑脸便下了马车。
镇南王五十岁的寿宴办在晚上,为了显得重视,他们早膳后便来了,在府中待了足足一日,才等到了晚上正式的宴会。
“我现在只想回去。”应酬一天了,季听腰酸得厉害,现在只想回去躺着。
申屠川从背后托住她的腰:“再忍忍,用过晚膳我们就走。”
季听轻叹一声,没什么食欲的看着桌子上的吃食。旁边的申屠夫人注意到她的不对,凑过来低声问:“不舒服?”
“嗯,腰有点难受。”季听诚实回答。
申屠夫人蹙眉:“实在不行,就先回去吧。”
“她是镇南王府最大的贵客,若是走了,岂不是太伤镇南王的颜面。”申屠山听到他们说话,立刻不认同的皱起眉头。
申屠夫人也跟着沉下脸:“那就让她这么忍着?”
“这是朝廷大事,自是要忍。”申屠山不肯退让。
眼看二老要为她吵起来,季听忙道:“爹,娘,我好像有些饿了。”
“饿了?那赶紧用些东西吧。”申屠夫人顾不上同申屠山吵了,赶紧为她夹了一筷子青菜。
季听道了谢,便乖乖低头吃饭,申屠山见状啧了一声:“她都饿了,怎么能光让吃青菜,川儿,你给她弄些肉。”
“她不喜欢吃肉。”申屠夫人凉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