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扫了几人一眼,重新将腰带整理好,只着里面的白色内袍,一言未发便抬脚离开。
等到着澡雪背影消失,在场众人才舒出一口气。
李珪扶住叶青微,手指不小心往她袖子里探了探,一接触到她的肌肤,他却忍不住先红了脸,眼神四处游移,他低声道:“阿、阿软,不要怕,他已经走了,本宫定然会保护你的。”
李珉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垂下了眼。
“我没有关系,”叶青微轻轻摇头,“雍王也没有那么可怕吧?为什么每次我不小心碰到他,你们都这么紧张?”
李珪脸上露出有苦难言的神色,李珉立刻体贴地插言道:“阿软,你是没有看到雍王殿下发怒的模样,那可真是……”
众人皆是一脸后怕的模样。
王子尚捂着青肿的脸颊,含糊道:“他喜洁要命,谁要是弄脏了他,他就能要了那人的命!”
“弄脏了他啊……”叶青微用团扇遮住自己饶有兴致的笑容,她眼神朝四周一瞟,又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手一抖,将李珪的手掌抖落下来。
李珪绷紧面容,眼神有些失落,目光一直留恋在自己的手上,似乎那上面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
叶青微抖掉他的手后,就将自己的掌心贴向了王子尚的脸颊,她皱眉道:“你们刚刚在做什么?为何你伤成这副模样?”
王子尚被她这么一碰,什么伤啊,痛啊,全都飞掉了。
“没、没事的,”他生怕被她看不起,忙挺起胸膛,“我可没输,他们伤的可比我重多了。”
叶青微的眼神随即望去,李行仪却刚好挡住她的视线,李行仪抖了抖衣衫,又扬起了下巴,金耳饰摇晃的厉害“叮咚作响”,好像在显示他更为雄壮,即便厮打了一阵也没有受伤。
王子尚啜了一口牙花,朝李行仪挥了挥手,李行仪常常听从王子尚的计划行事,下意识地往旁边站了一步,便将身后崔家三兄弟的行状展现出来。
崔澹的鼻子被人打了一拳,脸上还有一个脚印,像是被人趁机踹了一脚,他正捂着鼻子,仰着头,口中抱怨道:“王子尚你就是个混蛋,你嫉妒我比你貌美是不是?李行仪,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王子尚歪歪头,用小拇指抠抠耳朵,流里流气地装作听不见。
才被叶明鉴收到书院中可以听课的崔泫一双眼睛都泛着青圈,像是被人照着眼睛狠狠揍了两拳,那双盈盈楚楚的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再没了漂亮模样。
“男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阿菱站在叶青微的背后,小小声说道。
“兄长,快起来。”肿着眼睛的崔泫扶起正坐在地上,一张温润如玉的脸肿成猪头的崔灏。
“呀!”叶青微惊呼一声,崔灏立刻用袖子遮住了脸。
王子尚哈哈大笑道:“有什么可遮的?这副样子岂不是正配你?”
叶青微眼风一扫,王子尚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笑声戛然而止。
“你们这副样子不是在给我爹爹招惹麻烦吗?事情到底因何而起?”
“这个……”王子尚摸着受伤的脸颊,正想要卖弄一下唇舌,突然听叶青微道:“我不要听你说。”
李行仪一个哆嗦,心想终于有自己说话的机会,然而,他刚张开嘴,崔澹却抢先道:“王子尚不就是个疯狗,逮着谁咬谁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喂!”
叶青微用团扇拦住了冲动的王子尚。
王子尚委屈极了,怎么阿软不听他说话啊。
崔澹斜睨着王子尚,一副“就是显摆给你看”的模样。
“多谢阿软关心,我们都没事。”崔灏柔声道。
“没事?”崔澹指着自己的脸,“我这张脸有多贵你知道吗?你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模样,还不是你惹的事!要不是你故意显摆自己与阿软的关系,王子尚至于化身为疯狗吗?”
“不,”崔泫捏着衣角,颤悠悠地站起来,“都是因为我,兄长也是因为我。”
叶青微听了这几句大概也能猜到这次的事情是因何而起了,王子尚看不上同样嚣张的崔澹,他们这些世家嫡出的郎君又看不上崔家这两位庶子,可能还有她的缘故,才导致了今时今日的事故。
这些人可真是幼稚的过分,真的是以后那些声名赫赫的名臣良将吗?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人低沉的声响起:“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李珪一回头,脸上的神情立刻僵住了,干干巴巴道:“父、父皇!”
作者有话要说:
叶明鉴:竟没想到阿软竟如此没心没肺,以后爱上她的男人可完蛋了,哎呀,为父为何如此愉悦呢?
☆、第十九章 决不娶她为妾
众人立刻下跪,叶青微跪下时偷偷看了如今的陛下一眼,但见他整个人高大俊朗,肌肉结实,一身紫色常服紧紧地绷在身上,让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勾勒出来。可见紫衣也不是任何人都能穿的,太子李珪因肤白清丽,身材挺拔精瘦,穿起紫衣便显得格外斯文俊秀,但是当今圣上却一身蜜色肌肤,又肌肉虬结,穿上紫衣活像是一座蒙着紫绸的大山。
大山巍峨又威严,众人跪下后,他先扶起身旁的李珪,而后虎目一扫众人,冷冷道:“朕隔了一段距离便听到你们的争执声。”
李珪很害怕陛下,垂着头,期期艾艾道:“没……”
李珉抬起头正要说话,却发现陛下的视线一直萦绕在太子李珪的身上,目光中的慈爱温柔是李珉从未享受过的,李珉的唇动了动,又死死地抿住了。
“檀奴,你说。”当今陛下李爽拍了拍李珪的肩膀,一副慈父模样。
李珪低垂着头,低声道:“我们只是玩笑而已,稍稍有些过分了。”
李爽点头道:“你的身份到底不同,不应该与他们一处胡闹。”
“儿臣晓得了。”
李爽携着太子朝学堂内走去,一群人跪在地上,唯有他们两人并肩而行,这便是权势的威严与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