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万成其实很聪明,可他再聪明也是个孩子,对于一个十五六岁正处在叛逆期的男孩子而言,被人当中大脸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而且还是同着敌人的面前,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我怎么说话了?我就是这样!”罗万成大吼,冲红的眼眸中充满了怒气,面部狰狞的一起是去了原本的模样。
他吼完,不顾罗孚阴冷的脸,凝望着叶雨的脸,威胁道:“你等着的。”
言落,他拉开病房大门,粗鲁的摔上门,身影消失在病房中。
“混账。”罗孚胸口起伏着,似乎在穿着粗气,他对于罗万成太疏于管教了,竟然让他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听听他刚刚都说了什么?竟然敢威胁叶雨,他真是嫌他老子下台的不够快!
罗孚生气归生气,可他却没忘了一旁的叶雨,今日来干什么,他可没有忘记。
“叶小姐不好意思,犬子太不懂事了。”罗孚完全没有将叶雨当成小孩子哄骗,也没有觉得自己跟一个小孩子道歉有什么不妥。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生长在有权有势家族中的嫡系,又是老一辈最疼爱的小辈,叶雨在京都当真可以算得上是太子女,而他算什么,不过s市一个区区的局长,说白了,人家如果真的想动他不过捏死一只蚂蚁般的轻松,他要是在这时还顾着脸面,他就是傻子。
叶雨淡淡的笑了笑,这个罗孚还算懂事,不想她身边这个方玉兰,竟然还想忽悠她!
“罗局长不必如此,小孩子心高气盛这很正常。”叶雨摆了摆手,她的话让罗孚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貌似依靠在病床上的这位还没他的儿子大了吧!看她说话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大年岁了呢。
不过说实在的,叶雨的灵魂怎么着也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罗万成他们在她的眼中,就是还没断奶的小屁孩,她觉得自己这么说一点都没有问题,只是忽略了她此时此刻的外貌而已。
“是,是。”罗孚抆了抆汗,应承道。
叶雨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一旁面色不佳的方玉兰,眸含讽刺:“这位胡夫人,让我猜猜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叶雨的目光锐利如刀,方玉兰觉得,在她这样的目光中,她无所遁形,似乎她在想什么都被她窥探的一清二楚,这种刺痛灵魂的目光,让方玉兰的心慢慢颤抖着。
她牵强的笑了笑,皱纹挂在脸上,不管她怎么包养也掩盖不住她沧桑而松弛的肌肤。
时间不可逆转,不管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多么的风华绝代多么的俊朗不凡,岁月总是在人脸上作画,似乎乐此不疲。
看的出来,方玉兰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也许也不是现在的性格,只是身处的位置最高,人总会变得愈发不认识自己。
“你以为我并不知道我所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方学友和胡达,所以你想说几句好话,哄骗我放了他们?”叶雨勾唇,语中满是轻蔑与嘲讽。
方玉兰怔了怔,叶雨的目光就像是一根根散发着寒光的针,从她的皮肤,一点点的深入皮肉,进入骨髓,最终流淌在血管内,刺破一切,疼痛难耐。
原来她以为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却是什么都知道,也就是说,她刚刚一直在冷眼旁观的看着她的笑话。
“你…。”方玉兰指着叶雨,脸色发青,自从胡达当上总局的政委之后,已经很少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了,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嘲讽,这让她的脸面怎么承受得住。
“我什么!”叶雨一改刚刚的慵懒挺着背脊,如果说刚刚的叶雨是出鞘的宝剑,那么现在的她就是穿破天空的利剑,锋利、刺目、气势凌人,似乎天地没有人任何事能够掩其锋芒。
罗孚的眼眸狠狠一缩,也许是他低估她了,常年身处在各个领导身边的太子女,怎么会平凡。
叶雨凤眸微扬,流光的色彩在她瞳仁中一闪而过,快如流星坠地,却让捕捉到这一画面的人牢记那急速而逝的风采,久久不能言语。
“胡夫人,请你你开我的病房中。”叶雨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她还有事情要与罗孚谈谈,这个时候她可没有功夫应付方玉兰这个妇道人家。
感受到罗孚看戏的目光,方玉兰狠狠地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算是扯破脸皮,她也不能同叶雨翻脸,这样只会让她家的处境雪上加霜。
压下心中的恨意与愤怒,方玉兰挤出一抹笑容,“你看看我,叨扰了这么久是该走了,罗局长,想必雨儿是乏了,我们就先离开吧!”
即便是她走,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罗孚独自留下,他可是她丈夫昔日的敌人,保不齐在后面吹风,落井下石。
叶雨眸光一暗,这个女人给自己找台阶也就罢了,可是她太蠢,蠢到让人恨不得让她,消失!
罗孚迟疑了片刻,对于叶雨对他的态度,说实在的,他心里也没地,不想离去可又怕在这里碍眼,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胡夫人,你自己离去便可,而且雨儿这两个字也不是你能叫的!”微眯着眼眸,叶雨声音冷冽的就像是飞寒冬腊月的寒风,锐利如刀,寒冷如冰,将人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如被刀割,疼痛难忍。
方玉兰没有回头,她的身子颤抖着,叶雨的话就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她脸上。
身子僵直了片刻,方玉兰这才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中。
医院的楼梯间,方玉兰愤怒的大叫着,手锤着墙壁,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挥散积聚在她心中,让她快要疯掉的那块巨石。
叶雨,叶雨,她双目赤红的凝望着墙壁,就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没有理智,只有将敌人咬死的野性。武墓
小正太监视着整家医院,方玉兰的行为毫无掩饰的出现在他的眼中,嘲讽的笑了笑,当一个人在不知道敌人底细的情况下就加以行动,输便早已注定。
没有人了解叶雨真正的实力,所以所有人注定只会成为她登上巅峰的垫脚石!
飞扬的银发垂在身后,小正太笑的邪肆而风扬。
病房中,罗孚不安的站在病床前,他不知道叶雨单独留下他的用意是什么。
一阵寂静,叶雨只是淡淡的凝望着罗孚,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让他大汗淋漓,在这天气已经变得凉爽的秋天,他的背后竟然已经被汗水阴湿。
“罗孚,年约四十,s市本地人,妻子兰荣同为s市人,是个性格干练的女强人,如今在富华国际任职副总经理,一子一女,大女儿如今在温哥华念大学,而小儿子也就是罗万成此时在b中,正读高二。”叶雨轻启朱唇,然,随着她的话音,罗孚此时就像是从水中被人捞上来一般,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淋湿,他的心咚咚直跳,面前的人什么时候调查的他,是今日,还是在她到达s市那日就将s市所有在职的官员都调查了一遍?罗孚惊疑不定,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他的心中早已掀起轩然大波。
然,事情还未结束。
“二十五岁进入总局,三十五岁爬上局长之位,在中间这十年,你周旋在高官富商之间,有三处房产,国内户口中的存款不多,只有几十万而已,而在瑞士银行银行,你却又高大上千万的存款,罗局长,请你告诉我,z国一个副处级的的干部一年工资是多少,你妻子一年在公司的分红是多少。”
侵入银行电脑,小正太很轻易的就获得了这些在他们眼中看来隐藏的很好,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秘密。
罗孚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手,他抬起头,凝视着叶雨艰难的说道:“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有瑞士银行的账户。”
叶雨早就料到,神色不变,只是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邃,“你们夫妻配合的倒是挺好,兰荣拿着你的钱在她公司转上一圈,然后在汇到一个空头的公司名下,一圈下来,所有的黑钱都变成了白的,即便是纪委想查,也查不到你收了多少贿赂。”
“不过你要知道,在你这里虽然查不到什么把柄,可是在与你交易过的人那里,他们为了自保,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你说,中央的人查不查得到呢?”叶雨修长如玉的手扶着下额,声音淡淡,似是漫不经心,可这话听在罗孚的耳中,却如惊天闷雷,狠狠地劈在他的身上。
罗孚的身子踉跄的向后退了数步,直到抵住病房门,这才停了下来,不敢置信的凝望着坐在病床上脸上仰着淡淡笑意的叶雨,罗孚此时的心情宛若晴天霹雳,他一直举得自己做的事很隐蔽,可没想到这一切都被人掌控在手中,她想干什么?举报他吗,不,如果是那样,她不会跟他说这些话。
罗孚慌乱想着,如果让张荣昌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狠狠地揉着眼睛,这个面色惨白狼狈不堪的人,真的是一直跟他明争暗斗,一直狠狠压制着他的那只老狐狸吗?
而如果让罗孚的下属看到他这一面,一定会震惊的睁目结舌,在他们眼中,罗孚一直的形象都是威严,正直,儒雅,从未有像现在这般宛若惊弓之鸟,眼底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