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谁本领强(2 / 2)

从来没有客人还没走,主家就回房间歇着的事,只是盛家厉害成这样,周父周母又哪里敢说半句,连忙点头哈腰地说回去好,是应该歇歇,白亦陵就对众人拱了拱手,照父亲的话离开了。

他一出前厅,立刻呼出一口气,觉得整个人舒坦了不少。

陆茉招手把身边一个侍候的下人叫过来,低声吩咐道:“去小厨房端几道清淡的小菜,再连着煲好的粥一起给四公子端过去。跟他说,用完了饭好好休息,不用操心这边。”

小丫鬟得了吩咐,行礼之后退下去端饭菜。随着白亦陵的离席,周家人终于察觉到了盛家已经快要抑制不住的不满,也稍微收敛了一些。

白亦陵回到房间之后,推门进去最先看见的就是蹲在铜镜前面照镜子的小红狐狸。

陆屿来到这里经常被撸,十分关心自己的毛发生长情况,先是转着身子照了一圈自己的毛,见到脑袋顶上有几根绒毛飘起来了,于是又十分臭美地用小前爪蘸了点水,扒拉平整。

白亦陵:“咳咳!”

被自己镜中盛世美颜倾倒到浑然忘我的狐狸回头,看见心上人回来了,立刻快乐地晃起了尾巴,低头叼起身边一束刚刚从花园里面揪来的小花,跳到白亦陵手上,把花递给他。

白亦陵失笑,接过花之后顺势轻轻在狐狸脑袋上打了一下,抱着他坐到了床上:“每天跑我这里来装可爱有意思吗?”

陆屿道:“你不就是喜欢可爱的。你要是喜欢威武的、阴险的、泼辣的,我肯定就不这样了。”

白亦陵好奇:“泼辣的狐狸什么样?”

陆屿想了想,跳到床上拼命乱滚,把全身的毛都滚的炸起来,呲着牙给白亦陵看。

白亦陵:“……”

白亦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这边跟狐狸玩着,下人也已经将陆茉交代的饭菜送了进来。见到白亦陵笑的高兴,丫鬟也不知不觉被他的快乐感染,微笑着说:“四公子,饭菜都是热的,您可别放凉了再吃啊。”

白亦陵笑着道:“好,我这就吃,你不用在旁边伺候了。若是没用饭,就也自己去厨房端点,说我让的。”

小丫鬟出去之后,陆屿跑到托盘旁边闻了闻,问道:“家里不是正在设宴吗,怎么你没跟着一起吃?”

白亦陵道:“可别提了,你知道我二姐成亲的事吧?”

陆屿点了点头。因此是盛家的事,他平时关注的就比较多,大部分的情况都了解,但也没有亲身体会过周家人的威力,感受大概不够深刻。

白亦陵就把刚才吃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给陆屿讲了一遍,苦笑道:“跟这种人当亲戚最为难了,我有一百种法子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但前提都是二姐别想再跟周高怀过下去。可是刚成亲还没多长时间,这叫什么事啊。”

陆屿道:“我起初听说两家结亲的时候也挺意外的,还特意着人查了查盛栎被传出奸生子那件事是否为周高怀自导自演,但并无可疑之处。”

白亦陵道:“那倒不会,这种事我爹娘不可能没有查清楚就将二姐嫁过去。说实话,要是真的可疑还好了,二姐一旦知道内情,便不会坚持。差就差在周高怀为人尚可,但他的家人实在难缠,割舍也不是,这样下去更不行。”

陆屿拱了拱勺子:“别忙着说,你先吃饭。”

白亦陵在席上吃了个半饱,听他催促,也就低头喝了两口粥。陆屿蹲坐在碗边看着他吃饭,这才说:“恕我直言,你那个二姐,主意可不是一般的大。你可知道当时你爹娘不让她嫁,她自己偷偷在房中上吊的事?”

白亦陵差点把饭喷出来:“什么?”

陆屿用爪拍拍他:“慢点,慢点。我一开始心里也犯嘀咕,怎么看周高怀都不像能把盛栎给迷成那样的人,后来派内卫过来问了问才知道。”

他委婉道:“盛栎平常在外面与人交往的时候,往往多是结交显贵,觉得她太过傲气的人也不在少数。咱们知道内情,外人可不理解,现在一出了事,京都中难免有些不好的流言,盛栎觉得丢人。她不是要以死逼父母妥协,而是确实觉得如果不能出嫁,就不想活了,说到底还是要争一口气。”

白亦陵道:“二姐的个性是有些偏激,不过她这命,也是不大好。”

他这么说,陆屿还觉得挺心疼。其实盛栎的做法很是让他不以为然,只有一个从小被宠爱长大的孩子才可以这样的任性和骄傲,要是白亦陵是她那副脾气,怕是早死个十七八回了。

这小子还在这叹息别人命不好,其实他原本应该拥有比盛栎更多的宠爱和骄傲,但却不得不辛苦地长大。这事要是摊到白亦陵身上,陆屿相信,绝对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陆屿道:“往往越在乎什么,越留不住什么。恕我直言,你这个二姐呀,太好面子了,什么事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要给严严实实地捂住了。起初她的身世是这样,这回遇到小混混,也是上来就要把人给打死,要是先稳住他们,回府再告诉家人,何至于此?”

他平常吊儿郎当的,其实看事情看人都很明白,白亦陵也没什么可说的,叹了口气。

陆屿恢复人形坐在床边,搂住白亦陵的肩膀亲了他一下,笑着哄道:“行啦,嫁都嫁了,她自己选的路,总得有个法子把日子过下去,你跟着感慨什么?咱们可是好不容易才见一面的。”

白亦陵道:“我记得我好像是今天早上刚从宫里出来的吧?”

陆屿道:“之前欠了两个月的份,哪是那么容易还清楚的!当了皇上真不方便,我想时时跟着你,还得变狐狸……”

他说到这里,忽然听见外面脚步声响,一个丫鬟的声音在外面说道:“四公子,府上来了几位客人,说是找您的。”

陆屿吓得一下子又变成了狐狸。

白亦陵忍不住笑了,说道:“我知道了,是谁?”

丫鬟道:“是北巡检司的几位爷。”

这个时候正是午饭时间,找他能找到这里,一定是有事,白亦陵整了整衣服,带着狐狸迎了出去,还没见到人,忽然听见不远处的花园里面传来一阵哭嚷。

白亦陵停下脚步分辨了一下,皱眉道:“是迎儿。”

陆屿道:“先去看看。”

一人一狐循着哭声追过去,发现园子里面站着三个小孩,盛迎的辫子散开了,正站在旁边哭,盛源和周高怀那个大侄子周晔原本在打架,刚刚被侍卫们拽开。

见到白亦陵过去之后,下人们连忙行礼。盛迎哭着扑进他怀里,盛源也跟着跑过来。

白亦陵搂着盛迎,给她抆了抆眼泪,又检查了一下盛源胳膊上的一小道血痕,见没什么大碍,这才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侍卫连忙小声跟他解释了几句,原来是白亦陵离席不久,盛源和盛迎觉得无聊,就也跑出来到花园里玩,过不久,周晔跟过来了。

他们身边原本有伺候的下人跟着,但是见三个孩子就钻在园子里面跑来跑去,玩的挺高兴,大家也就没太着意盯着。结果玩了一会,周晔突然看见盛迎辫子上编的玉坠好看,就冲她要,盛迎说是小叔刚刚送的,不肯给,周晔在家霸道惯了,当下竟然自己上手,一把将玉坠从盛迎头发上拽了下来。

盛迎被拽的很疼,一下子就哭了,盛源顿时大怒,两个男孩就动起手来。

陆屿帮着白亦陵哄孩子,用耳朵上的绒毛蹭蹭盛迎的脸,又叼着将刚刚摘下来的花戴在她的辫子上。

盛迎破涕为笑,把一直装着的绢花拿出来,夹在狐狸耳朵上:“小狐狸也戴花花!”

陆屿:“……”

行吧。

白亦陵的火气也有点压不住了,指着盛源胳膊上的血痕道:“这是什么划出来的?”

盛源道:“小叔,那个胖煤球拿刀砍我!”

周晔气道:“你才是胖煤球!”

说完这句话,他见白亦陵朝自己走过来,也有点害怕,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他:“你、你要是敢打我,我也扎你!”

他手里竟然真的拿着把匕首,也不知道周家人是真的敢把这东西给孩子玩,还是周晔自己偷的,白亦陵随随便便一伸手,直接把匕首给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