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喜欢闺女,我再给你生个好不好?”她喃喃。
他停下了,略显犹豫,“不好吧?若是再有个闺女,咱们许是没这般喜欢小妞妞了,对她岂不是很不公平?”
傻阿原!她轻轻笑了笑,欺身上去,堵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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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麒还没离开京城,祁玉进宫了。
“你们一个两个三个的,就会气我!”祁玉蹙眉,“阿挥死犟,我不喜欢谁,他偏要娶谁,你就会惯着他!阿扬原本是乖巧的,这会儿也学会淘气了,你们是想气死我么。”
薛扬不是想和青雀做亲家么,在宫里碰了壁,她便去烦祁玉。祁玉倒是满心想帮她,但是又不愿跟青雀说好话,就成这样了。
青雀莫名其妙,不知道祁玉究竟想怎样。阿挥的亲事您再不满意,都换过庚贴了呀,改不了的。既然改变不了,抱怨何益?至于阿扬,我不是专门把她留下陪你了么,若不是为了你,她此时应该在南京。
“……没一个孝顺的,你们都离了我的眼,方才是好!”祁玉赌气说道。
一抹黄色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殿内殿外,宫人、内侍跪了一地。
身着衮服的皇帝缓步走了进来,祁玉抬头看见他,忽觉一阵迫人的气势压了过来,不禁有几分恐惧。他是青雀的夫婿,是自己的小辈,可他也是皇帝啊。
“姑母的吩咐,朕记下了。”皇帝冷淡的说着,微微躬身。
祁玉茫然,我吩咐什么了?阿扬的心事,我还没来的及说出来啊。
祁玉出宫的时候,头有些昏。
皇帝当天便下旨:邓之翰调任南京。
姑母你想让儿女都离了你,是很容易做到的。阿扬跟邓之翰回南京,阿挥一直想在边关建功立业,成亲之后,他一定在京城呆不住。
至于青雀,你若不想见她,更容易了。
皇帝在干清宫召见薛护,淡淡吩咐,“姑母既不喜皇后,今后除外命妇朝贺之外,无烦复来。”薛护吓出了一身冷汗,重重叩头,“臣,遵旨!”
薛护回到阳武侯府,把薛能拉到书房密密说了半天话。薛能愣了愣,叹息,“青雀小时候,我便劝她把孩子接到咱家照管,她只是不接话。如今青雀……唉,青雀是她亲生的,任她怎样,不会有怨言,皇上可不会。”
父子二人相对苦笑。是啊,青雀对着亲娘会各种迁就,皇上却……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岳母,老跟他拗着,他也忍不了啊。
薛能自此之后连门都不敢出,一天到晚守着祁玉。
薛扬回家来跟供父亲、哥哥哭诉,“让之翰去南京,我不得跟着去?姐姐真是狠心。”薛护低声把皇帝召见的事说了,薛扬瞠目结舌。
“去南京还算好的,邓家在南京是一等一的府邸。”薛能好言劝告女儿。薛扬流泪,“您舍得我走啊。”薛能微微笑了笑,“傻孩子,若你在南京过的好,爹爹便舍得。做父母的,只想自己的孩子好,并不会一味要把孩子留在身边。”
留在京城,想真的把皇帝惹恼了么?不如你远远的走了。只要你平安、快乐,爹爹宁愿见不到你。
☆、第181章 终章(中)
薛扬想到要远赴南京,真是柔肠寸断。“我,我自打记事起便生长在京城,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小声哭泣着,对前途觉得十分迷茫。
“天大地大,出去看看也好。”薛护心疼的不行,却只能开导她,让她往好处想,“阿扬,这一路之上你能看到各地美景,品尝各地美食,很有趣的。邓家在南京住武定桥,很繁华的地界。”
“爹爹久闻秦淮河的风光,却没未亲眼看过。”薛能挖空心思想着安慰女儿的话,“阿扬,等你到了南京,爹爹偷空过去看你,顺便畅游秦淮河!”
薛扬连哭也顾不上了,嗔怪的看着薛能,“爹爹,秦淮河不是好地方,您不许去!”一把年纪了,还想学坏不成?纸醉金迷、倚红偎翠之地,您这老实人凑什么热闹啊。
“成,只看我家阿扬,不去秦淮河。”薛能好脾气的答应。
薛扬本是凄凄惶惶来的,被父亲、哥哥又是劝又是哄的,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薛护细细跟她说了许多话,晓以利害,薛扬被唬的不轻,连连点头。
姐夫很厉害不留情面的,一定不能惹到他!
他才即位的时候,温和宽仁,不显山不露水。等到他渐渐收拢了人心,牢牢掌握了权柄,他还跟谁讲客气啊?连姐姐的娘家人他都不耐烦了!可怜的姐姐。
薛扬被吓唬的又要哭,“那姐姐怎么办?姐夫会不会迁怒于她啊。”薛护见她犯傻,微微笑了笑,“皇后无事。阿扬,皇后育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地位稳稳的。”傻妹妹,六宫无妃,皇帝夜夜宿在坤宁宫,你还用担心青雀么。
薛扬小声嘟囔,“姐夫心狠手辣的,万一他真为难姐姐,怎么办?哥你看着点儿宫里,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赶紧给林家送个信。”薛护强忍着汹涌而来的笑意,郑重答应,“阿扬,我一准儿把信送到。”
“娘呢?”薛扬问。
“歪 着呢。”薛能神色一暗。他守着祁玉过了这么多年,每每祁玉心绪灰败,缠绵病榻的时候,他都是又心疼,又无奈。玉儿,咱们儿女双全,夫妻恩爱,你还有什么不 满意的么。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也无能无力。玉儿,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罢了。
薛扬进去看祁玉, 一本正经的说了许多大道理,“我既嫁到邓家,便是邓家媳妇,理应服侍太婆婆、公公的。太婆婆和公公在南京,我和之翰长久在京城,不成个体统。御史们参奏过 几回,说祁皇后骄纵,连皇后的姑母也格外跋扈,霸着出嫁女儿不放。这些弹劾皇上都置之不理,可是若积压的多了,实在是既对皇后不利,也对咱家不利。娘,咱 家靠着哥哥和阿挥呢,不能为了我,连累了他们。”
祁玉神色恹恹的,“都离了我的眼,才清净呢。”薛扬吐吐舌头,“我还以为你满心舍不得呢,敢情是这样啊,我自作多情了。”祁玉幽幽叹气,“走吧,你和之翰陪着我,他便会孤单,我……我也过意不去。”
薛扬吓的魂飞魄散,急忙往四周看了几遍,确定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才后怕的拍了拍胸。我的亲娘啊,您真不能这么说话,会死人的,知道么?
“我爹对您多好啊,您不许七想八想的!”薛扬贴进祁玉,小声下着命令。京城里的侯爷们,不管有本事的,还是没本事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一后院的莺莺燕燕?爹爹却只守着您一个,没起过二心。他这样,您这样,您……您便过意的去了?
“你不懂。”祁玉疲倦的转过身,面朝着墙壁,不再理会薛扬。你不像我似的,时乖运蹇,不幸嫁过两回。你若是我,便会知道,第一回嫁的那个人,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个人,永远也忘不掉。
“我还是赶紧去南京吧!”薛扬忿忿。
我走了,您和他隔的十万八千里,也就死了这份心,踏踏实实和爹爹共度余生了!
薛扬却不想想,若不是她对邓之翰有意,成就了这门亲事,祁玉和邓麒根本连个面也见不着,或许也就不会放纵自己回想往事,沉缅旧情。
邓麒和祁玉,是错;邓之翰和薛扬,也是错。正是这一错再错,才造成今时今日这尴尬的局面。
薛 扬匆匆告别父母、兄嫂,回了邓宅。她装出高兴的样子告诉儿女们,“往后能天天见着祖父了,高不高兴?南京是留都,也是六朝古都,风景名胜数不胜数,可好玩 了!”谦哥儿、让哥儿都很兴奋,“好啊,到了南京,让祖父和爹爹带我们到处逛逛!”语姐儿仰起小脸,傻呵呵的笑,“好啊,好啊。”
薛扬心里一酸,背过身去,装作要收拾衣物,“旁人的倒也罢了,咱们语姐儿的小衣裳,娘亲自替你折起来!”语姐儿扑过去抱着她的腿,咯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