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有丫鬟过来请萧氏,说是有事。
闺房里只剩下宝铃,宝铃拿着那支凤簪,有一下没一下地摸摸簪头,嘟着小嘴自言自语,四表哥这个大骗子,还说一定会赶回来参加她的及笄礼,会送她一根绝世仅有的好簪子,让她的及笄礼大放异彩,让所有姑娘都为之羡慕。
还说,日后用那根簪子,亲手为她挽一生的发。
结果呢,都是骗她玩的。
到现在,人还没赶回来呢。
亏得娘亲手里有祖上传下来的宝贝,要不,连挽发的簪子都没挑选的她,非得在众人跟前出糗不可。
“骗子,骗子。”嘴里这般嘟嘟囔囔,宝铃的眼神却依然时不时望向窗外,期待下一刻能看到陡然出现的四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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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萧氏出了宝铃的房门,连忙问丫鬟。
丫鬟小声道:“紫夏姐姐说,徐魏侯府的徐莹姑娘,跟在镇国公府的姑娘身后,一块来给咱们四姑娘庆生来了。”
“徐魏侯府?”萧氏眉头微皱,她记得很清楚,下帖子时没有这家。
五年前,两家闹得很不愉快,萧氏如今想起来还觉得恶心呢。当年他家世子徐宁和徐老太太,一块算计她的宝凤,故意邀请她们坐船看风景,然后计划着推宝凤下水,让徐宁抱住宝凤湿漉漉的身子,好好儿救上一救,妄图通过这种方式让宝凤不得不嫁他。
却没料到,二表哥萧腾得了消息提前告知了宝凤,最后宝凤连同老太太、萧氏、纪芙蓉以及宝铃宝琴一块做戏,上了徐魏侯府的船,却将计就计趁着船体摇晃时,将徐老太太推进了河里,砸晕了跳水救人的徐宁,而她们自己则随意摆了个喜欢的姿势,假摔在船板上。
那件事过后,徐老太太中风瘫痪,五年来大小便失禁,而世子徐宁听说再不敢去河边,听到“河”字就浑身发抖。
出了这样的事,本就没什来往的两家,自然再不肯来往,偶尔宫廷宴席上遇到,也是远远地就避开。
可今日,他家的姑娘徐莹,竟厚着脸皮也要主动登门拜访,要给宝铃过生辰?还混在镇国公府的姑娘里头,一同进来?
萧氏自然得亲自去看看。
却说徐莹,进了甄国公府后,就一直在留意靖王是否回来了。六天前靖王突然去了边境,这让徐莹以为她可以不用来参加甄宝铃的及笄礼了,结果她刚有了这个想法,还没对大皇子说呢,大皇子就主动派人去告诉他,按原计划行动。
“你们说,靖王殿下会为了甄宝铃的生辰,特意赶回来吗?”徐莹与几个镇国公府的表姐妹聊天,聊着聊着就将话题扯到了靖王头上。
徐莹的姑姑嫁给了镇国公,是以与镇国公府的姑娘是表姐妹。为了能顺利参加甄宝铃的及笄礼,徐莹特意挑了这几日去镇国公府走亲戚,到了日子还不回府,表姐妹们不好将她一个人撂在府里不管,她便顺道跟着表姐表妹们一块来了。
一个表姐道:“依我看,悬。”
“甄宝铃再怎么得宠,还能比得过男人的仕途?”另一个表姐也偷偷瘪嘴道,“听说现在都还不曾来,离吉时只有半个时辰了,铁定不会来了。”
徐莹正待接嘴,突然听到花树那头也有人在议论:“哎呀,早知道靖王殿下压根不会出席,我就不来了。”
“你就臭美吧,就算靖王殿下来了,也不会看你一眼啊。咱们靖王殿下啊,只看甄宝铃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