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说:“学生并无异常举动啊?”
洪承畴说:“你我虽有师生之名,但实无尊贱之分,而且以平西王为人,应该自视甚高才对,为何我一进门,你便对我行跪拜之礼?这说明你有事求我!正是因此而使我生疑惑之心,进门之后我才认真观察拾得这枚棋子!”
吴三桂说:“难道学生对老师执礼甚恭也错了么?”
洪承畴说:“所以,我在视察之中特意多了个心眼!我特意察看了一病态兵卒,发现其手指精血旺盛,并非得病之人。由此可知平西王骗我也!”
吴三桂听到这里,哪里还敢分辩半句,立刻跪在洪承畴面前说:“老师真是神人也!望老师念你我之旧情,救学生一码!”
洪承畴故作不解地说:“平西王如日中天又没有过错,要我救你什么?”
吴三桂说:“学生只是不想解散队伍。”
洪承畴说:“大明虽灭,但有永历帝躲在缅甸,李定国窝住孟艮,你军自然不会解散!”
吴三桂说:“可是,皇上要我立即擒住永历帝,摧毁李定国呢?”
洪承畴说:“食君禄,替君分忧,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平西王何故想推辞呢?”
吴三桂心里骂道: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逼得我非说出心中之隐不可。我即便说出来,看你老家伙又怎么能奈何我?他打算豁出去了,所以他说:“老师,实不相瞒,学生之意是想不解散队伍,长期居于云贵。”
洪承畴故作吃惊道:“平西王这不是拥兵自重么?”
吴三桂故作轻松地说:“就算是吧!”
洪承畴大笑道:“平西王何故不早说?”
吴三桂不解其意,问:“早说又怎么啦?”
洪承畴说:“早说,就免得我大费周折。”
吴三桂不知洪承畴心中所想,故意试探地问:“依老师之意,学生如何处之?”
洪承畴故作不解地反问:“洪某学疏才浅,能知如何办?”
吴三桂知道洪承畴怪自己没将他放在眼中想卖个人情给自己,将来也好倚仗自己。于是,他跪在洪承畴面前说:“望老师不吝赐教,学生当铭心刻骨,至死不忘。”
洪承畴见火侯已到,赶忙扶起吴三桂说:“平西王言重了!你我本无师生之名,平西王如此看重洪某,纯粹是抬举洪某。洪某哪有不知之理?只是以后,洪某若有不顺,望平西王也多担待些。”
吴三桂知道洪承畴在讨价还价了,立即说:“三桂若得恩师相助,必然厚报恩师也!”吴三桂故意将老师一词换作恩师一词。
洪承畴自然觉得此中微妙变化。洪承畴老气横秋地说:“圣上要臣此次视察平西王军营,看平西王是否有力再战。若有,便命平西王立即发兵,扫荡明兵,将其消灭干净;若无,便命平西王休整一段时间,再行进攻!”
吴三桂说:“依恩师之意,学生该如何为之呢?”
洪承畴笑道:“洪某观平西王军中尽是疲乏之士,实无力再战,岂可强命平西王勉为其难?”
吴三桂听后,先是一惊,后才明白洪承畴此语大有深意。洪承畴故意以平西王将士疲惫为由来对平西王言说休整一事,一则可证自己对吴三桂假扮之事不知,推卸责任;二则暗示吴三桂仍可以此为理由搪塞圣上。吴三桂顿时不得不佩服洪承畴。吴三桂说:“学生自会将此事呈报圣上,但还望恩师从中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