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忙了半日,还不快来歇歇?”千羽墨拍了拍身边的位子。
洛雯儿则忙着往朱漆食盒里装包子:“婉清她们还没吃……”
千羽墨沉了脸,一把夺了食盒,叫过正和胡纶吵得不可开交的婉莹:“你去……”
婉莹冲胡纶做了个鬼脸,提了食盒蹦蹦跳跳的走了。
“伤了哪?我瞧瞧……”
千羽墨捉了她方空出来的手,还未等瞧,洛雯儿已经抽了手,兴奋的按住桌边,再扫了眼满桌的美味:“你们每样都尝了吗?感觉如何?”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是极有把握的。
她曾经很信奉一句话……若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所以,她一直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当初没钱,无论什么节日,都只能窝在家里,又不肯放过浪漫,便在吃的方面下功夫。而因为没钱,亦不会有什么贵重的食材,只能在普通中求不同,于平凡中求独特。
她没少看书,只是不肯买,就立在摊前翻,惹得那个书摊的老板直拿眼剜她,到后来便直接赶她走了。
有段时间在饭店打工,她便抽空往后厨跑。因为手脚勤快,干活麻利,那个国家级的大师傅也乐于教她,于是厨艺就这么一点点的积攒起来。
只不过,有些金科玉律,在某些人身上并不奏效。毕竟,钱虽非万能,但只要不去强求那第一万零一个“不能”,也便够了。
她正在为此灰心,便莫名来到这个时空,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而混乱。在许多时候,她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在某些时候,她以为自己要嫁人了,纵然即将到来的幸福与她曾经的希望不十分一样,但毕竟有个人一心一意的对她,可以舍出自己的性命来对她。可是当她离奇的自他身边消失,当她重回翼王府却遇到了尚可颐,听到她的那番愤慨与得意,她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如今,她只想等他回来,问个究竟。然而这会是一个怎样漫长而曲折的过程,她依旧迷茫。这段时间,似乎只有和莫习斗智斗勇,方能找到一点存在的感觉,直到歪打正着的包了顿饺子。
后来她方知,老吴之所以说面粉是下等人的吃食,是因为这个时空的人根本就不会利用,只是像煮饭一样把面粉拿热水烫熟充饥,自是不好吃。如今她将这不起眼的面粉做成各种新鲜吃食,他们怎会不喜欢?她又怎能放过这个赚钱的大好机会?而且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忘记那些烦恼,让她在漫长而苍白的等待中,不至于因为恐惧与各种不安而无所适从。
人生,总是需要一些希望的,不是吗?
胡纶正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将手指头上的汤汁吮干净,闻言连眼皮都没抬,只拼命点头,心想,又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难道就没看到主子满脸期待吗?
“云彩……”
趁洛雯儿转头坐下,胡纶抓了个包子往身后一丢……
包子划了道弧线,在诸位猫狗的炯炯注视中,忽然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半空。
猫狗们的眼睛里顿时现出不解,纷纷抽搭着鼻子……刚才还好端端飞着的美味,怎么就不见了?
胡纶鼻子轻哼一声……“薛郎哥”,咱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不过他想象了下郎灏仰手接包子……当然,也可能直接张口接包子的壮举,大概就同那只大黄狗差不多吧。
“云彩……”
千羽墨方要开口,失去了美食的猫狗们纷纷赶过来,要么扒住她的腿,要么往她怀里跳,又吵又叫的把千羽墨都挤到了一边去。
偏偏洛雯儿又好脾气的摸摸这个,拍拍那个,还拿了包子给它们吃。
这些家伙,只几日工夫,嘴就被她给养刁了,现在非肉馅不吃。
胡纶埋着头,却斜着小眼角等着看主子笑话。
但见主子开始还有风度的笑,然而看到洛雯儿的注意力全放在这群毛东西身上,那笑就渐渐转为艰难,然后探了修长优美的手指,如要拾起棋子般拎了汤盆里的那根大骨头,在那些似乎永远饥肠辘辘的眼睛上方一转,旋即手一扬……
只听“轰”的一声,猫狗们向着那根飞往门外的大骨头四爪不着地的奋力冲去。
“咣”。
门自动关闭,还落了闩。
胡纶刹那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洛雯儿则白了千羽墨一眼,捡了一个水晶包:“这下安静了,你到底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千羽墨摇着扇子,笑眯眯的看她,忽然凑到面前,唇瓣几乎要抆到她的耳边:“很好吃……”
洛雯儿立即避开他,目露警醒。
冷不防手里的包子又被他夺去,在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笑道:“美人吃过的包子更是别有风味……”
“你……”
洛雯儿刚要发火,忽记起房门紧闭,顿时紧张起来,再瞟了胡纶一眼……竟是撑睡过去了。
当然,他睡或不睡也没什么区别,他是绝对忠诚于主子的,且别指望他能够见义勇为,只祈祷他不要助纣为虐就阿弥陀佛了。
“怎么,我很可怕吗?”千羽墨摇着扇子,邪魅一笑。
见洛雯儿不说话,又是一笑,微低了头,似是要在袖子里找什么东西。
洛雯儿趁机抓起了汤勺……
“唔,这是做什么?”
千羽墨抬了头,正见尺长的汤勺悬在脑门前,再配上一双凶光闪闪的眼。
然而却好像看不到她那瞬间由凶狠转作尴尬的神色,只将取出的东西夹在指间,递至她眼前,唇角一勾:“来而不往非礼也。谢师宴,我很喜欢,所以,总要回你一物以作答谢。你瞧瞧,可是喜欢?”
洛雯儿满怀疑思的接过那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再警醒的盯了他一眼,方往后坐了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