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1 / 2)

她先是有些失措,转而灵机一动……

然而段玉舟速度突然加快,一步抢到面前,臂一伸,似是很无意的隔开了穆莲生的手:“能与洛姑娘同台竞艺,段某深感荣幸。而与洛姑娘倾心而谈,更令段某铭记终生。还有洛姑娘的数次款待,实令洛某受宠若惊……”

着重交待自己与洛雯儿交情匪浅,令他们知难而退。

所以这几句可谓字字珠玑,段玉舟很是暗自得意。

他本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否则初时也不至于被洛雯儿抢白得哑口无言,而今莫名的口若悬河,全是因为一个人……

他不禁抬了眸子。

夕阳的余晖点在茶褐色的眸中,霞光满满,醉意生辉。

被拦在后面的穆莲生笑了笑,神色不见半点尴尬与不悦:“此番大会,得见各地英杰,亦有幸见到第一个来参赛的女子……”

他深深的睇了洛雯儿一眼,眸底是不加掩饰的欣赏:“而洛掌柜的天香楼,穆某尚在雪陵便有所耳闻,不想有幸得尝佳味,真是让人齿颊留香。而更不曾想到的是,开着这样一家酒楼的人,竟然就是洛……姑娘。”

称呼忽然变得如此亲昵,顿令段玉舟脸色难看,而穆莲生却兀自感叹:“如此真令我等男儿自愧不如。”

他拿出青瓷小瓶,以一种恭敬的姿态献上:“能够结识洛姑娘,乃穆某此生之幸,还望洛姑娘收下此物,权作穆某的一点敬意。而若蒙洛姑娘不弃,也望赐下手中之物,穆某必将感激涕零……”

穆莲生一番话,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清淡却诚恳,让人难以推拒,否则倒像亵渎了人家的一番雅意。

丁易之与干邈远相看一眼……他把话都说尽了,咱们说什么呢?

遂同样奉上小瓶:“丁某(干某)亦请姑娘收下心意。”

此刻的场中,有两个人青了脸,一个是段玉舟,一个就是甘露萱。

后者正等着六个……不,五个“心醉神迷”众星捧月,却不想……

而帘幔内,亦有一人青了脸。

偏偏这时,丁家老头好死不活的又来了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哈哈……”

跟谁月上柳梢?跟谁人约黄昏?这到底是……到底是一场什么破烂大会?

胡纶看着主子手下的雕龙扶手,暗自庆幸那不是自己的胳膊。

自打承办这次斗香大会,主子似乎变得凶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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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正自为难……其实她本打算将瓶中香分作五份,虽然这样实在是太过自以为是,然而只有如此才不会让人觉得她与段玉舟有什么特别,而且他们都想用香来与她交换,怕只是因为她是代表无涯出赛,又是场中唯一的女子,她大可不必有太多顾虑,况且三个老头也说了,如此是为了促进友谊,彼此交流。

只不过他们说得这般诚恳,她倒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有些见不得光了。

若是遇到劲敌,她尚能舌灿莲花,据理力争,可是人家一片诚心,这要她如何投机取巧?

穆莲生似是觉出了她的为难,笑了笑,收回手中之物:“咱们有五个人,洛姑娘却只有一个,如何分得?”

此言太过含糊,段玉舟顿时怒目以对:“你什么意思?”

穆莲生举举手中的小瓶,对他淡然一笑,令人觉得实在是段玉舟小题大做。

在洛雯儿眼中,穆莲生一直是个中规中矩,颇有点不食人间烟火气息的男子,却不想也会戏弄别人,而且他的声音,轻如和风,又带着一点点的清亮,虽然得天独厚的优越依旧难免,但语气柔和,还有让人不容置疑的威信,听起来很舒服。

看起来,丁易之与干邈远虽与他是对手,亦对他很是信服,遂亦收回小瓶,只是笑。

这,便是王者风范吧。

洛雯儿暗想,忽然觉得,若是败在这样人物的手里,怕也是心甘的吧。

见穆莲生收回了手,一直被排挤在外的蓝效昕挤上前来,始终严肃得有些神经质的脸此刻堆满笑意,甚至带着几分羞赧,一开口,连口齿亦不伶俐起来:“穆……效昕该怎么称呼您呢?穆先生……”

☆、304里应外合

更新时间:2013-06-13

其实他们参赛者之间,只以兄弟相称便可,但凡被叫做先生的,便已是在家族中有了地位之人,由此可见,蓝效昕竟是非常崇拜穆莲生的。

如此顿时令洛雯儿汗颜,方才,她似乎是有些自作多情了,不过却着实松了口气。

“是要与穆某交换吗?”穆莲生的语气和蔼,虽有着雪陵世家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的清傲,却是平易近人得紧。

蓝效昕当即红了脸,吭吭哧哧的说不出半句,竟如同小女孩般扭捏。

穆莲生淡淡一笑,拈起小瓶,递到他面前。

蓝效昕顿时现出一副不可置信之色,抖着手指接过小瓶,又将自己的交付对方手中,然后便施了个大礼,如获至宝的跑了。

看着蓝效昕欢天喜地的背影,丁易之却皱了眉,那手肘拐了拐穆莲生,示意他做得不妥。

洛雯儿知道,去岁进入第三轮比赛的,只蓝效昕与穆莲生二人,而后者险险胜过前者,丁易之担心的是蓝效昕拿了穆莲生的香品去研究,得了穆家调香的诀窍,到时……

而蓝效昕用以与穆莲生交换的香品,谁知会不会暗藏杀机?

不能不说,无论三个老头是如何的感慨,赛规是如何的严格,然而就像晴朗的天空下,也会出现阴暗的沼泽,人心对人心,又如何通透坦荡?

穆莲生却收回望着蓝效昕背影的目光,笑了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必强求?”

然后便负了手,悠然的去了。

丁易之与干邈远对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都流出对穆莲生轻敌的担忧及他那种无论如何都是必胜的自信的厌恶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