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太太眨眨眼，装不懂。

“好吧……”

霍三少知道自家老婆不想说的时候，他是怎么折腾也没戏的，只是他心底怎么也不想委屈自己的小儿子，所以忍不住又补了一句：“你可别自作主张，总要问问轩轩的意思的。”

“哎呀，我还没有你了解儿子吗？你放心，我不是那么没有轻重的人。”

霍太太没好气的瞪了自家老公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的爱娇，霍三少想了想，倒也是，自己的老婆绝对比自己疼儿子。

夜更深了。

犹如儿臂粗的铁栅栏足足有两个成年人的高度，铁栅栏的顶端是锐利的尖刺，不知道是年代的久远还是什么活物留下的痕迹，红褐色的痕迹让人有些心底发寒。

被铁栅栏围起来的，是三栋白色的高楼，原本应该是圆润的色彩在暗夜的映照下露出了惨白的肤色，哪怕明明那白色的建筑物上灯火通明，依旧无法让人褪去心底的怯意。

巨大的铁门缓缓的开启，黑色的被刻意遮挡了牌照的凯迪拉克就着铁门打开的缝钻了进去，甚至不在乎车身在铁门的尖锐处剐蹭了一下，当车子完全驶进去之后，铁门迅速的贴合上，仿佛从来没有开启过一般。

黑色的车子停在了白色的楼门口，从车上走下来一身简装的女孩子，即便是最简便的衣服，质地和价值也抵得上普通人家几个月的开销，女孩子像是有些小心翼翼，下车的时候甚至还自己伸手提了提裙摆。

“戚小姐，您又来了，这真是，真是……”

似乎是得到了消息，一个中年妇女匆匆的从楼门里冲了出来，眼睛和脸还有点肿，似乎是哭的很厉害又停了一会的样子，看到戚蕊的时候，她甚至是以饿虎扑食之势冲了上来。

“不用客气，您辛苦了。”

戚蕊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同情，在楼内灯光的映照下又有几分僵硬，中年妇女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以一种敬畏而谄媚的情绪靠近着戚蕊：“真的是劳你挂心了，金玉这孩子真的是有福气，有戚小姐这样的好朋友挂念。”

戚蕊正在往前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转头看了看中年妇女，眼睛里带着莫名的神采：“张太太真的觉得金玉很幸运？”

“当然啊。”

中年妇女猛力的点点头，想到自己那个躺在病房里人事不省的女儿，她又略略有些心虚，但是很快她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自己并没有说错，如果没有戚蕊三不五时的来探望金玉，金玉怎么可能住进这样好的独立疗养所，她又怎么可能离开那个气氛压抑的大房子，安心在这里陪女儿。

什么事情都不用做的陪着，太轻松了。

中年妇女感到戚蕊走远了，她立刻加快了脚步，两步追上了戚蕊之后，中年妇女一叠声的问候，先是关心了戚蕊的身体，再向戚蕊介绍张金玉的情况，等她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之后，张金玉的病房也到了。

“阿姨你也辛苦了，早点去休息吧，我看看金玉就走。”

戚蕊每次来都会跟张金玉独处一段时间，从视频监控上可以看到戚蕊是在跟张金玉聊着什么，中年妇女一直都很感激，然后她也觉得自己刚才玩碰碰消太伤眼睛了，刚好可以去休息一下。

“去吧去吧，金玉一定一直在等你。”

想到自己那个几乎是植物人般的女儿，张太太又是悲从心头起，她两步走进了隔壁的小房子，很快就躺了下来。

戚蕊在张金玉的房间里待了十分钟就走出来了，她离开的时候已经陷入深眠的张太太并没有出来送，戚蕊坐进车子里，身边放着一个小小的牛皮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