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只觉眼前银光一闪,还未回过神来,一支泛着寒光的箭矢已到了他跟前,下一刻,便刺破了他喉部的肌肤,直直插了进去。
他万分吃惊地抬了头,面上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怎么会……自己怎么可以就这么快死了?最后一缕目光,艰难地落在上头手持弓箭的男人身上。
此时圆月从层云中探出头,淡淡清辉洒在他的脸上。
那是怎样一张精致的容颜,如精雕细琢出来的一般,没有丝毫瑕疵。只那双寒凉眼眸,笼着深雾,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只一眼,就让人如坠冰窟。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喉头的腥味阵阵上涌。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双眼一黑,他的身体重重倒了下去,再无知觉——他的疑问,永远也没有得到答案的时候了!
宋清欢见熊大倒地,侧头瞥一眼沈初寒,笑,“怎的还要你亲自出手了?”
沈初寒将手中的弓箭往旁边一扔,语声平淡,“他太聒噪了。”
宋清欢差点笑出了声。
这刀疤汉子一定想不到,自己最后是死于话多吧。
她正色些许,“这些人盘踞在此多年,一定得了不少不义之财,我们去山寨里瞧瞧吧。”说不定,还能得到不少意外之财呢。
“好。”沈初寒笑着应了,反正对于宋清欢的要求,他一向是有求必应。他这些日子笑的次数,比前二十年慕白见到得还多,此时早已见怪不怪。见公子径直陪着殿下往山寨里走去,只得苦笑不得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放上了天空。
主子不记得还有个玄影,他可不能忘了这个兄弟啊。
皱了皱鼻子,看一眼沉星,两人一道赶了上去。
不出宋清欢所料,两人果然在最里一间上锁的房间搜刮到了不少宝贝,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堆积成山,白花花的闪花了众人的眼。
“你叫人来收了吧。”宋清欢看向沈初寒。
沈初寒一愣,“阿绾留着便是。”
宋清欢笑,“我们此去宸国,一路车马劳顿,哪里有地方放这些劳什子。此处连建安也不过一两日的路程,你叫你在建安的势力接管了罢。”
沈初寒想了想,倒一声“好”,“那我给阿绾先保管着,等哪日你要用了,再找我来取,再附加利息。”
宋清欢闻言佯怒,睨一眼他,“怎么?要同我算得这么清楚?”
沈初寒不知如何接话。
他原本想着,阿绾既然想建立起自己的势力,钱财是必须的。这里堆积的金银珠宝已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阿绾若收着,日后定然有用。此时听得她这么说,顿时一急,“阿绾,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宋清欢忽地兴起,上前两步踮起脚尖,用手指勾起他的下颌,眼波一横,媚意横生,“阿初,你可记住了,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
她此番隔得极近,小嘴张合间吐气如兰,玲珑剔透的眼眸在烛火下显出流光飞舞的艳和媚来,看得沈初寒心神一动。
头微低,作势就要吻上去,眉眼温柔,低低道,“我人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不是你的呢?”
宋清欢轻轻侧过头。
沈初寒的唇瓣在她白瓷般细腻的肌肤上一抆,惹起一阵绯红。
气氛一时无比暧昧。
他二人在这卿卿我我,可苦了在一旁清点东西的沉星和慕白。也不知宋清欢和沈初寒是忘了他们存在还是怎的,今日竟毫无顾忌起来。
沉星和慕白尴尬得紧,只得背对着两人,假装听不见看不见。
慕白尚好,脸皮本来就厚,又见惯了沈初寒对上宋清欢时的神情温柔。只沉星,宋清欢在她心中,一直是冷静清冷的形象,虽偶尔也有调皮玩闹之心,但如这般媚色勾人之时,还当真没见过,不由有几分心不在焉起来,手上动作一重,器皿碰撞声便大了些。
宋清欢微惊,总算从沈初寒惑人的美色中惊醒,脸刷的就红了。不自在地走到另一侧,假装随意翻检起来。
沈初寒见她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唇角愈发一缕溺死人的笑意。
忽的,宋清欢“咦”一声,从一堆珠宝首饰中扒拉出一个小木盒来。那木头以沉香木制成,看上去颇为古朴,不过手掌大小。
这是什么?
宋清欢心中好奇,将盒子打开来。
盒中铺红色丝绒,丝绒上放着一颗淡黄色的珠子,约莫拇指盖大小,发出莹莹微光。
沈初寒见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也走了过来。
宋清欢将珠子捻起,递给了沈初寒。
沈初寒放在眼前看了看,忽然眸色微亮,眼中一抹沉思闪过。
“阿初识得这物?”见他面色有异,宋清欢开口问道。
沈初寒没有出声,只将那黄色的珠子放在鼻端嗅了嗅,眼中的凝重渐渐散去,取之而代的是一抹难得的欣喜。
“这是……?”宋清欢不由狐疑。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蛟龙内胆。”沈初寒语气沉沉。
蛟龙是拥有龙族血脉的水兽,长于无妄海中,蛟龙若能成功渡过天劫便能化身为龙。传说中,蛟龙内胆有增进内力的功效,虽不如仙灵草那般足以洗髓伐毛脱胎换骨,但亦是不可多得的圣物,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想来是这些水鬼不知从何偶然得知,却不知这珠子是何用,既不会用,又不舍得扔,才随意丢弃在了角落,没想到倒被他们捡了个便宜。
“若真是蛟龙内胆,阿绾服之,定能内力大增。”沈初寒又道,“不过,在服用之前,还是请季流云先看看才好,阿绾意下如何?”
宋清欢自是欢喜应了。
她如今武功虽增长不少,但内力却增长缓慢,约莫是因为她招式拳法还有现代的底子在,而内功,却当真是从头学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