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美艳妖娆的容颜,登时被毁,目之所及,只剩那道狰狞的伤口,血色模糊,皮肉外翻。
又是一阵钻心疼痛。
苏娆捂住脸颊,眸色赤红瞪着宋清欢,那神情,似乎想将宋清欢千刀万剐,饮其血食其肉方泄心头之恨。
宋清欢盯着面前蓬头垢面的苏娆,心底泛起一抹冷厉。
苏娆到底是苏娆,心性之坚韧绝非寻常女子可比。便是在这样被万般羞辱的情况下,也能迅速抓住机会,伺机对自己下手。
只可惜,她碰上的是自己。
前世她已在苏娆手中吃过不少暗亏,这一世,又怎会重蹈覆辙?
她盯着苏娆,提防着她再次出手。
却不想,苏娆在原地呆了一瞬,身子颤颤发抖,似乎已经到了要崩溃的临界点。正当宋清欢稍有放松之意,她突然扭头就朝洞口跑去。
宋清欢眉色一沉,急急追了出去。
一出洞口,宋清欢便看到逃出山洞的苏娆被在外警戒的流月拦了下来。
前有强敌,后又追兵,苏娆站在林中,四面环顾,眼中是茫然而不甘的绝望。
难道她苏娆,今日竟要命丧于此?!
面上有一瞬间的颓势,直到脸上伤口有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她身子一抖,脑中蓦地清明。
不行,她还没被彻底逼到绝路,这个局,自己一定有办法解的,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她嘴里喃喃自语,宋清欢的眉头却皱得更紧。
原本,她还想折磨折磨苏娆再让她死的,可她现在发现,苏娆的心理承受力和能屈能伸的本事,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强得多,留她在世,只会是一个祸害,倒不如趁此机会结果了她,也能除去一块心病。
主意打定,眸色一冷,拇指在鞭把上一按,鞭头顿时齐刷刷冒出了数十根银针。
她手腕一翻,手中的鞭子如吐信的银蛇般朝苏娆袭去。
苏娆此时手中没有武器,见宋清欢来势汹汹,也顾不上其他,就势在地上一滚,避开了宋清欢这一波攻击。
宋清欢一击不中,自不会就此收手,催动内里,再次甩鞭朝苏娆抽去。
沈初寒知宋清欢对苏娆恨之入骨,定想亲自取其性命,遂也不插手,只立于一旁候着,并不掉以轻心,谨防苏娆会突然发难。
这时,远处忽有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很快行到了跟前。
苏娆面色一喜。
难道,当真天无绝人之路?!
沈初寒也听到了朝这边而来的马蹄声,墨瞳一狭,取出袖中的人皮面具重新戴上,眨眼间又恢复了那个沉默寡言的玄影,手腕一动,带着厚重内力的劲风注入宋清欢的鞭子,往苏娆身上抽去。
眼见着那带着银针的鞭头要刺入苏娆心脏,平地里忽的飞出一把展开的折扇,在苏娆面前一挡,
鞭子失了准头,落于地上。
那折扇在空中绕一圈,也飞回了主人手中。
宋清欢眉头一皱,将鞭子收回,冷凝了目光朝来人看去。
只见不远处,数十匹骏马正朝此处飞奔而来,而打头的两人,正是宋清欢的“熟人”——宸国三皇子苏镜辞和八皇子苏风铭。
看清来人,宋清欢脸色愈沉。
果然是他!
方才见到那把熟悉的桃花扇,她就知道自己好巧不巧碰上苏镜辞了,却没想到,他会出手救下苏娆。
苏娆一见来的人是苏镜辞和苏风铭,顿时大喜,跌跌撞撞跑到苏镜辞的马前,眸中蓄满泪花,又是无助又是绝望,“三皇兄,八皇弟,你们……你们救救我!”
苏镜辞皱了眉头往宋清欢这边一扫,神情微怔,很快收起眼底深意,沉声开口,“舞阳帝姬这是何意?”
宋清欢觑着他,眼底无波无澜,声音也冷得似冬日清霜,“甄选赛本就刀剑无眼,沁水帝姬既落于我的手中,是死是活,全凭各自本事。三皇子这般兴师问罪的口吻,我很不喜。”
说话间,流月已将林中的两匹马牵来。
宋清欢拉紧缰绳,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坐于马上与苏镜辞平视。
苏镜辞有几分哑言。
宋清欢说的话句句在理,甄选赛本就是各凭本事,况且参赛者又签订了生死状,所以,他可以出手救苏娆,却唯独没有资格质问宋清欢。
“三皇兄,八皇弟,你们……你们快救救我!二皇兄已经……已经被他们给杀了!”苏娆此时见着苏镜辞和苏风铭,就像见着了救命稻草一般,自然不可能错过,死死抓住苏镜辞的衣角。
苏镜辞一惊,眸光沉沉如墨,利剑般朝宋清欢射去。
舞阳帝姬居然杀了二皇兄?!
他知二皇兄武功高强,并不输自己,而沁水却说,二皇兄被舞阳帝姬杀了?那舞阳帝姬的武功,又到了怎样深不可测的地步?
他在寻求宋清欢的肯定。
可宋清欢只冷冷地笑着,并不搭话。
倒是苏风铭无比吃惊地开了口,“舞阳帝姬……杀了二皇兄?!怎么可能?!”
苏娆哭诉道,“我亲眼所见,怎么不肯能?若非我跑得快,这会子也已成她的鞭下亡魂了。”她声音娇软,哭得梨花带雨,便是在自己的兄弟面前,也不望利用自己容貌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