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院外激烈的打斗场面不同,院子里很安静,一眼扫去,并没有看见宋清漪的身影。
沈初寒翻身下马,又伸手抱了宋清欢下来。
宋清欢的眸光在半掩的柴房上一定,沈初寒顺着她的眸光瞧去,抿了抿薄唇,眼底有寒光漫上。
“阿绾,你方才……便是被关在了那里?”
宋清欢“嗯”一声。
沈初寒牵起她的手,语声中带了几分清寒的戾气,“走,过去看看。”
宋清欢应了,乖觉地跟在沈初寒身后朝柴房走去。
到了门口,沈初寒一把推开虚掩的木门,一阵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柴房的霉味,尸体的血腥味,熏得宋清欢几欲呕吐。
她屏住呼吸朝里看去。
那两个被她杀死的人还躺在地上,身上血液已经凝固,偶有苍蝇在伤口处嗡嗡地飞着,场面有几分恶心。
沈初寒脚步一动,挡在她面前,“阿绾,你在外面等我吧。”周身漫上戾气,眉眼深沉得可怕。
“阿殊?”宋清欢略有不解。
这柴房中除了那两具尸体,并没有其他东西,沈初寒叫自己出去,是想做什么?
沈初寒转头望来,朝她笑笑,“乖,我很快就出来了。”
见他坚持,宋清欢也只得照做。
刚转身走出柴房,便听得身后一声闷响,她诧异回头,见沈初寒拂拂衣袖,已经走了出来,眼底寒光凛凛,煞气弥漫。
瞥见他雾白色鸢尾锦缎上的一点血渍,宋清欢微有讶然,“阿殊,你……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沈初寒清和一笑,过来搂她的肩。
宋清欢却是坚持,脚下不动,只执拗地看着他。
沈初寒无奈,幽幽叹一口气,“真没有什么,只是将他们的尸体大卸八块了而已。”他的语气平静而轻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宋清欢知道,此时那柴房之中,定然血流成河,若修罗地狱。
似乎怕宋清欢生气,沈初寒唇一抿,紧接着解释道,“阿绾,若不是你体内有蛟龙内丹,提前醒了过来,我……我不敢想……”说这话时,他气息沉郁,起伏得厉害,眼中有毁天灭地的狠戾。
每个人都有逆鳞,而沈初寒的逆鳞,是宋清欢。
所以,将这两人尸体大卸八块,已经是他极力克制后最温和的处决方式了。
宋清欢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后怕,抿了抿唇,没有多说,只主动挽上他的手,朝他笑笑。
眼中倒映出她如花笑靥,沈初寒眼底汹涌平息几分,眸光落在院中并排而立的那几间平房上,“看来,她这会知道怕了。”
宋清欢清冷一勾唇,“现在害怕已经晚了。”
说着,率先抬步,朝最左侧那间屋子走去。
这小院就这么大,院子里根本藏不住人,柴房中也没有异常,那么,宋清漪唯一可能的藏身之地,便是这三间屋子中的一间了。
不过,她身边还有四名护卫,又不是轻易服输之人,必然还留有后招才是。
她和沈初寒在房屋前停住,两人对视一眼,宋清欢点一点头,催动内力挥袖一拂,只听得“轰”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倒,扬起阵阵尘土。
沈初寒将她护在身后,朝房中走去。
入目只见破旧的桌椅,满是灰尘的陈设,房子里并未藏人。
沈初寒走了出来,到旁边那间,拂袖一掌,门再次被推倒,只是这一次,房中同样没有任何异常。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最右那间屋子上。
——宋清漪,你已无处可逃。
宋清欢冷冷地一勾唇,同沈初寒一道走到了屋子门口。
房门紧闭,房中没有任何动静,安静的,好像并没有任何人一般。
宋清漪并不知道自己来时同宋清欢抆身而过,所以大抵心中还藏有侥幸,可惜,这一次,沈初寒和宋清欢不会再让她轻易逃脱。
沈初寒朝宋清欢摆摆手,示意她先避至一旁。宋清漪最是自傲,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房中必有暗招。
宋清欢点一点头,朝旁边走了几步,眸色深沉地盯着那紧闭的房门。
沈初寒伸手一掌挥去,袖口处银色的鸢尾花纹一荡,卷起一地清寒。只听得“砰”的一声,木门向四面八方碎裂开,碎屑四处飞溅。
几乎同一时刻,十数发银针从房中射出,银光闪过眼前,夕阳下,银针头上泛着黝黑的光泽,却是淬了毒。
沈初寒神情未变,脚下微微一动,催动内力甩袖一拂,激起层层叠叠的风浪,将那些袭来的银针尽数挡住,银针纷纷坠地。
他冷哼一声,眉眼间已有了不郁。
银针被沈初寒悉数挡去后,房中又没了动静。这间屋子分里外两间,外间是待客用的大厅,站在门口只见简朴的桌椅等物,里间似乎是寝室,用竹帘拦住,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宋清欢上前两步,沉沉打量一番,提高了嗓音,冷冷开口道,“宋清漪,我人已来,怎么?不出来见我一面?”
回答她的,依旧是无尽的沉默。
宋清欢清冷一勾唇,抬头看一眼沈初寒。
“阿绾,你留在外面。”沈初寒俯首在她耳边低低道。
宋清漪身边还有四名护卫,自己没有武器在手,贸然进去的确只会拖沈初寒的后腿。她心中明了,点头应下,缓缓退至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