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纾对他这种无脑冲动的性子很是不屑,面上却并不表露,只看向姞羽道,“姞长老觉得呢?”
便是对上同伴,姞羽也是一贯的冷淡,“眼下我们占了下风,只能见机行事。先派人回岛通知一声吧。”
“我们住哪里?”姬纾又问。
姚扶桑眸光一狠,“我对这舞阳帝姬不大放心,方才我问过了,客栈里还有几间普通客房,我们就在此凑合几晚吧。”
姬纾点头应一声,眯了眸子道,“我去开阳客栈通知他们。”说罢,拂袖出了客栈。
她一走,姞羽撩眼看姚扶桑一眼,一言不发,径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竟不疾不徐地喝起茶来。
姚扶桑见她这幅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这样子,分明是叫自己去订房间罢了。
心底恨恨咒骂两句。
两个人,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天天摆着这幅臭脸,下次再有任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同她们合作的了。
不过,腹诽归腹诽,为了这点小事跟她吵起来倒也不值得,冷哼一声,大声唤了小二出来,自去安排。
另一厢。
宋清欢几人上了楼,她嘱咐了云歌几句,叫她不用担心,便让她回房去了。
推开房门进了房间,宋清欢在桌前坐下,伸手倒了两杯茶。
“我帮你揉揉。”沈初寒道,搬了椅子在她身旁,温热的大手落在她腰际。他虽没说,但方才宋清欢的小动作他都瞧进了眼里。
“我没什么事。”宋清欢笑笑,“那都是在他们面前做做样子的罢了。”
沈初寒“嗯”一声,手上却未停,力道适中地替她揉着。
“看来,这三人,倒也有些面和心不和。”宋清欢喝一口茶,看向沈初寒若有所思道。
沈初寒勾了勾唇角,“权利之争古往今来便不是什么稀罕事,他们三人在族中地位虽看着平等,但私底下……谁又没点小心思呢?”
“上岛之后看看情况,或许,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个突破点。”宋清欢沉吟一瞬。
“你不打算告诉他们你的真实身份?”沈初寒浅笑问道。
方才宋清欢只提了苍邪剑一事,却只字未提她是青璇夫人女儿一事,沈初寒知道她自有打算,故而亦未开口提及。
宋清欢点点头,“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们如今还摸不清他们的底细,不该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现在母妃情况不明,我想等查明情况后再说。”
“你说得对。”沈初寒点头。“这两日,我会让玄影盯着些他们三人,一切真相,等到上岛之后自有分说。”
宋清欢眉梢一扬,眉眼间有冷艳透出,丝毫不复方才的天真。
*
时间倏然而过,转眼便到了与三名长老约定的这一天。
宋清欢收拾好下楼时,三人已经在楼下大堂等着了,见她下来,姬纾扬了扬唇,轻笑点头,“帝姬,寒帝。”
即便是对着宋清欢这样的小姑娘,姬纾笑起来时,眼中仍有媚色流转,一双狭长凤眼微微上扬,恁的勾人。
宋清欢淡淡一笑,颔首应了,道一声“早”。
姚扶桑有些看她不顺眼,没有出声,只鼻中似有若无地“哼”一声,颇为不屑。至于姞羽,她今日换了身雪白长衫,衬得面色越发清冷如雪。
宋清欢刚下楼,流月沉星和君熙云歌也跟着下来了。
姞羽扫一眼她身后之人,眉头微皱。
姬纾也愣了愣,她虽知道宋清欢带了不少人来,但也只以为是帝姬做派而已,哪曾想,看她如今这幅模样,竟是想将他们一起带上玉衡岛?
眼角一弯,语气倒是客气,“帝姬身后这些人是……?”
宋清欢恍若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嘴角明媚上扬,“是我的侍女。”昨日他们与君熙商讨过了,既然这三名长老口中的族规如此严格,若教他们知晓君熙的真实身份,是势必不会同意让她上岛的,故而才让君熙乔装成她的侍女模样。
姬纾眉头几不可见一蹙,耐着性子又问,“她们都是要跟着你上岛的吗?”
宋清欢眉眼一扬,一副意外而不解的口吻,“当然了,不然……我带着他们来做什么?”
“玉衡岛不允许这么多外人同时进入。”姚扶桑冷冷插嘴。
“她们不是外人。”宋清欢转向看着姚扶桑,目光也冷了下来。对于姚扶桑这样的人,他心底已对你存了偏见,自然不需要给他什么好脸色。
姚扶桑一呛。
他说的外人,自然指外族人,这小妮子分明明白他是何意,却非得要曲解他的意思。脸色一沉,怒火蹭蹭蹭就往上冒。
只是,不待他回话,姞羽却意外开了口,语气清冷,“若是船够大,就快些出发吧。”
宋清欢略有意外,没想到姞羽会帮她说话,垂眸掩下眼底异色,“船够大。”
“那便走吧。”姬纾虽也有些狐疑,却不好再多说什么,附和一声,率先朝门口走去。
其他人一一跟了上去。
流月打头,领着众人出了邯郸城,到了城外的码头旁,这里,已然停了一艘巨大的海船,容纳下二三十人绰绰有余。
邯郸城临海,渔业发达,自然而然地,造船业也很发达。这艘船是沈初寒早早派人来此叫人造好的,用料做工皆是上乘。
姬纾眼中异色一晃,面上带笑,“这船真是好生气派。”
宋清欢微微偏了头,神情无害地看着她,眼中是明亮的光芒闪烁,一如海平面上初升的太阳,“我怀了孕,若船太小,极容易晕船。”
姬纾点点头,娇媚一笑,“寒帝真是体贴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