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现在趁着容凛注意力不在自己手上偷偷抽回来的东西,那件已经因为容凛踹门进来而暴露在光天下日里的东西,就是——
春宫图啊。
《唐宫春色》、《*秘戏》、《醉花间》,一共三本,这是容顾背着管家随便命令了个小厮去书坊买来的,据小厮复述书坊老板的话,这些都是好东西!——出自落拓书生之手,并非名家真品,却胜在写实逼真。
“写实逼真”,小厮着重强调了着四个字,因为书坊老板说这四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简直荡漾到了极点,他大胆猜测这正是侯爷所需的。
之后,小厮受宠若惊地受了镇北侯的夸赞和奖赏,他当然没看见一向冷着脸的镇北侯从一点点到全部,涨红了的脸。
镇北侯轻咳一声转身,把这些书收到了自己寝房没人敢碰的暗格里。
镇北侯觉得有点冤。
容凛闯进来之前,怀着瞻仰的心情,摆出彻夜研读兵法时那种不琢磨透了誓不罢休的态度,她只是掀开了小小的一页而已。
只是一页。
怎奈天不佑人。
在得不到答复眼尖到了极致的容凛抢在镇北侯前面把那东西抓到手里之后……时隔数年,镇北侯再一次感受到了小时候在书房里被夫子抓包的时的忐忑和……羞涩。
待看清了手中到底是何物之后,容凛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不能怨他没出息太丢人,因为容顾和春、宫、图,实在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处。
容顾留给容凛的印象太死板太正派……太愚蠢,在容凛的想象中,容顾应该是那种洞房了都需要女方主动引导的人……
容凛皱眉回头……
容顾微微一笑,更是惊到了容凛,容顾笑道:“父亲?”
此时容顾已经反应过来,这没什么好羞耻的,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而已。
容凛被容顾的笑晃花了眼:“你……”
容顾笑道:“孩儿怎么了?”
看看手中的春宫,再看看被自己抓住还一派潇洒居然还笑了的容顾,春宫图……容顾……春宫图……容顾,容凛来来回回确认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自己才是应该理直气壮的那一个!
“很好,刚刚骗了我一次,现在又沉迷于淫/色之书……你,你无耻下流,你真是对不起你娘!”
容凛觉得在容顾面前失了面子,很暴躁所以语无伦次。
可他还是记得只要说出白燕就能让容顾痛苦。
似乎成功了,容顾唇角的笑正在慢慢消失。
被刺伤的容顾回避了白燕的事情,转而说道:“父亲方才说孩儿骗您?”
容凛终于回想起自己的来意,质问道:“你说阿娥在赫氏人手里,我去问了,不在!”
容顾很疑惑:“孩儿没说啊。”
“不是你说的,难道是我说的?”
“孩儿只是说赫氏人去探了您的府邸。”容顾有些迷茫地说着,似乎在仔仔细细回忆……忽而恍然一叹:“孩儿懂了,父亲您没听完就冲出去了,所以不知道详情。”
说完之后容顾就后悔了,她小心翼翼看着容凛:“哦不,不是您的错,是孩儿的错,全怪孩儿没说清楚。”
容顾揽了责任,容凛的脸青一阵紫一阵的——是他急着跑出去才听漏了,可为什么总觉得这小子在讽刺自己?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果然容顾已经开始解释:“孩儿说赫氏人徘徊于您的府邸之外,没说他们一定会下手啊。”
容凛怒瞪。
容顾全当没看见:“不是他们就是别人了。您想想您最近的仇人都有谁?孩儿记得您从前的仇人要么死得很快,要么就是您眼中的蝼蚁,没有几个有胆子捋您的虎须吧。”
提壶灌顶。
容凛觉得容顾说得对极了,自己的仇人都死的很快,活着的也不成气候——最近的还活着的仇人……
凌楚楚!
容凛顿时脑补了真相:凌楚楚和自己有仇,自己已经计划好了揭穿凌楚楚的身世给她致命一击——这当然要先引得凌楚楚和赫氏使者相认。
以上,自己完成得很好,事情的发展应该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才对,可是……
事情就坏在这个可是上。
可是自己小瞧了凌楚楚,凌楚楚在自己发难之前看破了自己的打算,并迅速联合赫氏使者一起抓住了阿娥,这简直就是掐在了自己的软肋上!
容顾不知道容凛脑补到了哪里,无所谓,按照皇帝吩咐的来。
容凛此时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自暴自弃。
容凛上辈子就看不起女人,这辈子出了一个白燕,他认为那是个例——没见的其他女人都很好应付都对自己倾心不已的吗?
今日之前,他还相信对付凌楚楚,自己是手到擒的。
唉,都是自己害了阿娥……
容顾冷眼瞧着容凛哀声叹气。
不出所料容凛很快就重整旗鼓了,他似乎从来不会被挫折击倒:“你知不知道宫里面林婕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