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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接收到了沙罗狐疑的目光,淡然地说:“我想让泉奈锻炼一下。他还欠缺稳重,处理联盟的事情,恰好可以让他更成熟一些。所以,我决定趁着这个任务离开村子,把家族的事务交给泉奈。”

嗯,斑所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可是沙罗还是觉得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沙罗思量个不停。

可她始终没有找出正确答案。回过神来,柱间已经把这个任务塞到了沙罗的身上,让沙罗回去准备一下,和宇智波斑一起出发。不仅如此,柱间还特地叮嘱沙罗:“扉间最近很忙,别拿这件事去打搅他。”

沙罗回了家,打包了点衣物和武器,又去厨房取了饭团和水。瓦间瞧见她行色匆匆的样子,便问:“才搬了家,沙罗哥这是要去哪里?”

沙罗想起大哥的叮嘱,眼神死。

她要怎么描述,才能让自己出任务的事不传到扉哥的耳朵里?大家就住在一个忍村中,想瞒住也难啊。

思虑了半天,沙罗说::“我要去追求自由、梦想和爱了。大概半个月就回来。”

瓦间愣了一下,有点懵:啊,原来自由、梦想和爱是那么好得到的东西吗?半个月就能拥有了?

在弟弟的目送下,沙罗踏出了家门,一路走向了木叶的门口。忍村的周围立着一道高大的围墙,起到防御的作用,在三个方向各自有一扇门,里外相通。而宇智波斑,正在东面的门前等待沙罗。

“斑——”沙罗远远瞧见他黑色的身影,便伸手挥了挥。

她几步跑上前,却见斑望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沙罗对他的目光感到奇怪。

“你这件衣服……有些眼熟啊。”斑说着,视线扫过她衣服上的桔梗花纹,“这不是柱间的衣服吗?”

沙罗愣了愣,面庞陡然涨红。

她想起来了,许久之前,斑来了她的家中,看到了这件晾起来的新衣服。那时,她随口说这件衣服是柱间的。没想到,这句话被斑记了下来;更没想到,斑还一眼就认出来了。

至于她为什么说这件衣服并非她所有,而属于大哥柱间……其实,她也不明白具体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她不想让斑知道,从前对穿衣打扮大大咧咧、毫不上心的自己,也有了变化。

“这件衣服——咳,你记错了。”沙罗仰头,目光上飘,用手遮住了袖口上的桔梗花纹。为了岔开话题,她说,“先前我不是说过要请你喝酒吗?恰好今天也出来了,我们就在任务的路上喝一杯吧!”

正好,她昨晚还没有喝过瘾呢。才喝了没几口,扉哥就一定要说她喝醉了,然后拦着她和大哥不准再喝。

事实证明,她和大哥谁都没有宿醉,反倒是做了可怕的噩梦!

听到她的提议,斑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去喝酒吧。”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村外走去。

因为忍村才建好不久,村外大大小小的路上,时不时能看到赶着车的搬家者。泥泞的小径处,印满了各式各样的辙痕。有的旅客累了,便在路边休息;能够遮阳的树荫之下,环坐着一圈捶背盘腿的人。

那座丢失了宝刀的村落位于木叶的东面,按照忍者的脚程,只需半天就能到了。不过,委托人在信中特意写了,请忍者大人过两日再到,因为现在村中正因迁入木叶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若是忍者今日就到了,恐怕会招待不周。

于是,沙罗便没有急着赶路,反倒是在路上东问西问,打听哪里有喝酒的地方。午后的时候,她便找到了一家旅馆,这里既提供食宿,也会卖酒给路人。

“斑,我们可以考虑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吧!”沙罗说着,指向了路边的旅馆。

这是一家二层楼的木制建筑,门前悬挂着深蓝色的棉布帘子,一排草履在铺的平整的沙地上排开,还有两个穿的秀气的孩子正在门口踢球玩。那八瓣的皮球缀了两点金穗子,被孩童踢得在空中一起一落,很招人眼球。

斑说了声好,便撩起布帘,进了旅馆内。他左右打量了一番,见沙罗迟迟没有进来,便又转过身去,问:“沙罗,你在做什么?”

沙罗正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兴致勃勃地望着那两个踢球的小孩,似乎很想参与其中。斑皱了皱眉,说:“你都几岁了,还喜欢这种游戏吗?”

沙罗眷眷不舍地转了身,说:“踢球确实很有意思啊!我小的时候,能连踢三十余下呢。而且,扉哥很擅长做这种小球,会往球上裹有各种花样的布,比如樱花纹的,箭羽纹的,总之,我带着扉哥做的球出去,人人都很羡慕……”

斑听着沙罗说小时候的事,眼底泛开了很淡的涟漪。

二人付了宿泊的钱,才发现这间旅馆没有单独的客房,所有的客人们都睡在一间房间里,不管是老头小孩、男人女人,都得挤在一起。好在如今不是旺季,统共只有六七个客人,倒也不必忧虑安全问题。

沙罗推门进了房间,左右张望一番。陈旧的墙壁上挂着粗劣的画轴算作装饰,墙角的花瓶里插着一束半枯萎的山茶花。

“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总比睡在山上要好。”沙罗一边说,一边敲了敲木墙,听着“咚咚”的回音。

斑靠墙站着,忽然说了一句话:“沙罗,严格地说,我们今夜也算是睡在同一间房里。”

“……啊?”沙罗愣了一下。

斑却没有再多解释,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被他的目光一瞥,沙罗陡然想起一件事来——宇智波一族好像有个习俗,要是男女两人在同一间房间里过夜,那是要“负责”的——也就是说,成婚。

沙罗愣住了。

这,这可不行啊!出于任务需要,二人一起住宿,这怎么就要成婚了呢?这也太不合理了!

沙罗决定扭改一下宇智波的观念。

“斑,我问你一个问题。”沙罗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依照你们宇智波的习俗,一男一女若是在同一间房间过夜,那就要负责。对吗?”

斑点头,声音淡淡地回答:“从习俗上来讲,确实如此。女子的清誉,对一些人来说极为重要。虽说我不大赞同这些古旧之俗,但大流如此,多少得在乎别人的想法。”

闻言,沙罗认真地问:“既然在同一间房间过夜要复杂,那一男一女在同一棵树下过夜,就不用负责了吗?虽然没有房间,可也是一起过夜了!”

斑愣了一下。他斟酌片刻,说:“也许,这也是需要负责的。”

一听这话,沙罗就拍了下手,说:“那么,也就是说,只要一男一女在同一片天空下过夜了,就需要负责!可是你想,世界那么大,其实就等同于一个巨大无比的房间啊!所有的男男女女,都在一起过夜呢!”顿一顿,沙罗意味深长地说,“斑,你欠了许多女人情债啊。哦,对了,不仅欠了女人的,还欠了男人的情债……”

斑:……

就在这时,移门开了,旅店的老板端着酒壶和酒杯来了,笑道:“两位客人,你们要的酒煮好了!我还送了一碟烤章鱼,免费的,请慢慢享用。”

“哦,好。”沙罗接过了酒与烤章鱼,在楼梯下盘腿坐了下来。她兴致很好地给斑倒酒,说,“来,喝吧,尽情地喝,这是我请你的。”

斑安静地接过了酒,仰头喝了一口。这是很粗劣的酒,味道很冲,也丝毫没有甘醇之气,可他面前的沙罗却喝得很尽兴,仿佛在品着什么陈年佳酿。

她穿着那身桔梗纹的小袖和服,白绫衣领下露出一小截莹润的锁骨,肤色在昏黄的灯烛下,仿佛散着一层雪似的光华。

她一边仰头喝着酒,一边在说闲琐的话:“别看扉哥总是拉长着一张脸,但他的手可厉害了,不仅能研发各种忍具,也很擅长做玩具。我小的时候啊,他就给我亲手糊过风筝,牡丹形的,带两条穗子,飞起来非常漂亮。对了,他也擅长做球,就是门口的孩子踢的那种小皮球,只要在革球外头缝一层布,就能让球变得很讨喜……”

沙罗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斑没有插话,而是耐心地听她说这些小事。当他听到沙罗提起“大哥十二岁的时候、经常自己偷偷溜出去玩”,他便露出了很淡的笑容。

“扉哥很生气,觉得大哥太胡来了,竟然天天不修炼,出去掏鸟蛋,还把蛋拿回来,当着我们的面烤了吃掉……”

沙罗说完这一句,身体忽然一震,人也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斑见她停下了话匣子,便问:“怎么了?”

片刻的寂静后,沙罗伸出了双手,朝他的脸探来。然后,她便安静地捧住了斑的面孔,用指尖仔细地摸索着他的面容轮廓。

宇智波斑愣住了。

面前的女子,雪肤微微泛着醺红之色,一双眼有着隐约的雾气,像是染了朝霞。而那因久握武器而布满薄茧的手,则亲昵地贴在自己的面孔上,像是触摸着一位极为亲近之人,又仿佛是恋人久别之后的重逢。

“沙罗,你……”斑皱眉,目光一沉。

就在这时,千手沙罗目光迷离地喃喃道:“这个球,怎么这么大啊?还长得这么像海胆,我要怎么踢啊?扉哥,扉哥!你这回做的球,未免也太难看了!快拿回去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