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一众守关将领、郎中等聚集在沙盘面前,他们现在越来越习惯了这种围站于缩小版的山川地形图面前,你说一句我辩一句,争相提出自己想法的方式,不管是谁,就算是最低级别的郎中,也有说出见解的权力。
在一次次的战场分析中,秦军年轻将校的理解能力在一步步的提升,他们现在或许还只能担当校尉、军侯一级的职务,只能成为某一次任务的执行者,而在将来,他们的能力提升之后,这一批将校的加入,将会极大的缓解秦军中级军官缺乏的情形。
“诸位,楚军初战受挫,今曰又避战不攻,极有可能会另觅小径偷袭我关隘,所以,为万全计,我军当以小队为一组,沿着整座关隘进行巡防固守,非如此不能御敌。”蒋渝声音朗朗,这种战术分析课程,是他的强项。
“可若是兵力分散布防,万一楚军强攻关口,我军兵力不足,怕是应变不及,况且,处处布防毕竟是被动的防御,只能被动挨打,如果对楚军没有其他的反制手段,这关隘就不好守了。”提出补充意见的是李原手下新提拔的郎中章平。
章平是章邯的弟弟,正值壮年的他,在章邯隐退之后,遂正式投了李原,由于资历浅功劳也几乎没有,章平现在只能先做一个散职的郎中,等以后立了功绩之后再行封赏。看着一众比自己年轻的秦将个个能够统兵打仗,章平心里痒痒的,但又无法越过秦军的军律。
“若是楚军从小径来袭,兵力不可能太多,同样的,我军巡防的兵士也不需要那么多,只要能够在发现敌情时,发出预警即可,至于预警的方式,以烽火为号就可以。”李原赞同的朝蒋渝和章平点了点头,他们的意见对于开阔思路有很好的帮助。
“李侯,楚军若是偷袭不成,肯定会恼羞成怒,到时强攻关隘,滚木山石箭矢所需,我军当多多准备才是。”王尚见被蒋、章二人抢了先,想了想也谏道。
名望与功绩,是靠一仗一仗打出来的。
有着斩杀樊哙、连破敌军功绩的王尚,已经不是如原先历史一般的碌碌无为之人,他的名字被越来越多的提起。
正如刘邦能够带着一众沛县的老弟兄封王为侯一样,李原的身边,王尚、蒋渝、曹信等人也在战火中不断提升着自己。
有朝一曰,他们的名字终将名垂青史。
“嗯,防御之事,就尽托咐三位将军了。虎牢关是河南地之门户,我军坚守于此,是为向天下诸侯显示我大秦复国之决心,是为壮我大秦将士之精神,希望各位同心戳力,共同协作,击退来犯之敌。”李原满意的看了看踊跃发言的众将,大声鼓励道。
“蒙校尉,你部边骑为骑兵部队,于山地作战作用不大,我意调你部人马为总预备部队,一旦有哪一方战事吃紧,还需边军及时救援。”
“诺。请李侯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蒙虎点头应允道。现在的蒙虎,对李原这个团队的好感几乎与边军持平了,如果不是家族的缘故,他恨不得立时转投到李原的辖下。
众将领令一一散去,每个人都明白,这是一场关系秦国是否能复兴的关健战役,每一个秦人都必须打点起精神,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才能在力量悬殊的比拼中笑到最后。
李原在部署了这一切之后,心里感受到的,是沉甸甸的一份责任,虎牢关这里能做的都已布置了,接下来的战局变化,都要看河北的韩信偏师与游说英布的召平是否能完成任务了,只要两者之中,有一处取得突破,秦军目前的危局就能被打破。
毕竟,全力出击的楚军后方不稳,项羽这种倾全力出击的战法,是需要冒极大风险的,一旦彭城有难,整支楚军都会军心动荡,到时候,就算项羽个人再有战意,也无法驾御一支军心涣散的部队。
——。
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
自古兵家必争之地的虎牢关,并不单指一处关隘,而是群山叠岭的统称,不过,由于山道奇险,真正能够通行车马的隘道只有一处,其它的小径多为猎户、山民自行踩踏出来,至于每条小径能通向何方,这个就很少有人知晓了。
季心很困惑。
崇尚两军对垒,一刀一枪拼杀的他,被项羽选中,成为了这支楚军斥候部队的带兵将校,这种钻山沟、搞偷袭的战法,让季心有一种见不得人的羞耻感。
“这肯定是范增那老朽的主意。这山路要是好走,他范增怎么不来亲自走一趟。”季心一边紧跟着领路的山民、一边在心里抱怨着。
说起谋略,楚军中不是没人有才能,象以前的韩信就是、还有象吕臣、叔孙通这些人,都是一时的俊杰,可惜,在范增的压制下,这些人不是不受重用,就是转投了他处,就连他的大兄季布、楚军大将钟离昧,也多受范增的排挤。
范增是项羽的亚父不假,但却不是楚军将士的亚父,对于这个心胸不够开阔、时时摆出智者架式的老儒生,直率姓子的季心一百个看不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