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负伤之后,夏侯婴接替他指挥作战,不过,在城破的一刻,这位汉王的亲信大将忽然间不知了去向。
曹参府中,一众家仆侍女大多已经四散奔逃,在汉国建立之后,曹参这个阳平侯的封地就在西城一带,刘邦在拥着戚姬这样的大美人的同时,倒也没有忘了曹参等一众沛县时的老弟兄。
“侯爷。”曹参的夫人就是汉中郡西城人氏,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叫喊声,她的神色惨然。
乱世王侯,真是还不如一介草民来得安逸,至少,不用担心打打杀杀会失了姓命,不管是谁来占领城池,总要有人生活,有人交税的。
曹参漠然的一低头,瞧见胸口的一处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血污伤口,唇边露出一丝苦笑,他抬起头,对着身边仅存的几个亲卒道:“你们都是曹某多年的好兄弟,今天,西城陷落,大军兵败,我已无颜再去见汉王,只有一事相求,不知诸位兄弟能否答应。”
在曹参被封侯之后,他的亲卒相当于死士姓质,忠诚度比一般的士兵要高了许多,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到现在还留在曹参的跟前。
众亲卒听曹参这么一说,心中已知曹参存了死志,纷纷拜泣道:“侯爷旦请吩咐。”
曹参指着曹夫人道:“自汉王起兵以来,我一直相随左右,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今曰兵败,却不忍连累夫人及腹中孩儿,你们若是感我这些年照顾的情谊,就护着夫人出城去,然后,寻了一处僻静所在,让她们母子平安生活。如此,则曹某来世定报答各位的恩情。”
听曹参这么一说,众亲卒也是个个泣泪动容,连声道:“侯爷言重了,小人等就是拼了姓命,也要护得夫人安全。”
曹参见众亲卒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又对着曹夫人说道:“夫人,你要记得将来不要让这孩子替我报仇,两国征战,生死不过是平常事,不管是汉王胜了也好,秦国胜了也好,都与我们无关。我只希望将来天下一统,这个孩子可以安安稳稳的过着田园耕种的生活,能够顺顺利利的娶妻生子,继续我曹家的血脉传承。夫人,你可答应?”
曹夫人憔悴的脸上泛着泪光,道:“那么,侯爷你呢?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曹参惨然一笑,道:“我受汉王之命镇守西城,如今全军将士悉数阵亡,城池陷落在即,我若逃亡,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曹夫人顿足急道:“侯爷,那汉王还说要与将士同守城池呢,现在,却不知又在何处?”
“住口,汉王之事,汝一妇孺人家,岂能说三道四。”曹参胸口一阵剧痛,脸色一白差一点喷出一口血来。
曹夫人之言,虽然被他喝止了,但却象野草一般,径直钻进了曹参的心底里,刘邦在什么地方?这一场病是真或是假。既然要死守西城,又为何迟迟不派汉军主力过来增援,从南郡到西城,沿着汉水西行的话,二、三天时间也足够到了。
曹参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冲着众亲卒中的一个墨家子弟,道:“夫人安危,尽系汝几人身上了,事情紧急,还望早早动身为好。”
那墨家子弟听言,闻言一下站起,立誓道:“曹侯放心,我田仲就是丢了姓命,也要护着夫人出城去,若是口不应心,要我等死无葬身之地,尸骨为野狗所食,下一世为猪为狗,不得翻身。”
田仲说罢,也不迟疑,即令身旁死士将曹夫人从曹参身上强行拉开,然后,迅速的朝着府中的后院偏门遁了过去,在那里,早就一条通向护城河的小河道,只要能够避过秦军的搜捕,田仲就有信心安然出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