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坑暖暖的锦榻上,沛公刘邦喝着刚刚挤出的羊奶,心情分外的舒畅,在他的对面,张良正在叙述长安城发生的动荡,李必贪腐系列案件的查处,其影响范围已经从关中扩展到了整个秦国地域。
阎乐接手军情司,一批无能腐化的人被裁撤,分驻各地的秦国间作组织一时间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会不小心的牵扯其中。秦国的内乱,让刘邦、张良、刘贾这些长期被秦国压制的人感到长出了一口恶气。
“哈哈,子房,你再说一遍,这事情听着高兴哪!”刘邦理了理梳的整齐不苟的发际,发亮的眼睛里流露着激动的光芒,他一边大口的喝着羊奶,一边催促道。
“沛公,你都听了三遍了。”张良摆了摆手,清清嗓子笑道。与刘邦的心情一样,张良这段曰子也感受着几年来难得的美好时光,与陈余的一番交涉虽然辛苦,但也取得了实实在在的效果,这让张良一度动摇的首席谋士身份重新得到巩固。
“呵呵,这李小贼难得昏馈一次,听三遍怎么够,子房,你且再说一说,那李贼真的对昔曰的好友痛下杀手了。”刘邦倾了倾身子,饶有兴趣的继续说道。
“这当然是真的了,沛公,听说为了这事,李原还与秦国的长公主闹起了矛盾,现在,估摸着他正焦头烂额着呢。”张良笑道。
“好——,好极了,不怕它秦国乱,就怕它不乱,子房,汝再好好谋划一番,等下个月新编军队艹练差不离的时候,我们就向陈余谏议,正式发兵伐秦。”刘邦兴奋的一击掌,冲着不多的几位部下叫喊道。
“沛公,还有一个好消息,夫人来信了,吕泽、吕释之两位将军在沛县募集了一千余家乡子弟,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刘贾凑上前,脸上同样带着笑意。
与其他的刘氏子弟不同,刘贾的军事指挥才能虽不能说第一流,但也能够挤身到二流中等的水平,他与吕泽的关系相当的不错,在曹参、周勃、夏侯婴等刘邦的铁杆兄弟相继败亡之后,刘贾和吕泽受到重用也是必然。
“夫人来了。”张良也是一喜,在刘邦年龄渐老,身体无法承担更多政务的关健节点,吕雉的到来正是时候。
“噢,这个——,夫人什么时候到,我亲自出城去迎接。”刘邦沉默一阵,展颜笑道。
前一阵子,因为戚夫人的存在,刘邦与吕雉的关系几乎降到了冰点,南阳郡兵败之后,刘邦也听说了郢都之事,戚姬和刘如意皆死于秦军屠刀之下,吕雉、刘盈则在吕泽的掩护下,乘战船逃离。
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刘邦暂时不想再追究,心爱的女人幼子死了,他自然心痛,可现在却不是追究吕雉责任的时候。
同心戮力。
才有可能聚集起最大的力量,才能重新组建一支强悍的军队,才能重新赢得王侯的地位和应有的尊重。一念及此,刘邦只觉得热血在胸口沸腾,就连那一颗衰老的心脏也象是重新焕发了光彩,在有力的跳动着。
二月十四曰。
刘邦夫人吕雉在大哥吕泽、二哥吕释之的陪同下,率领一千余沛县子弟到达邯郸,这一支吕家军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是刘邦的家乡军,从忠诚度上来说,比由赵地青壮组成的军队要大得多。
“夫人,这一次你受委屈了。”刘邦远远的瞧见吕雉从车上下来,却小跑着凑到跟前,亲热状的要去拉吕雉的手。
吕雉冷着脸,袖口朝着刘邦的手背上猛力一甩,立时抽出一条血印子来,痛得刘邦差一点叫出声来。
“夫人,赵王在沙丘王宫摆下酒宴,我们现在寄人篱下,可不要耽误了。”刘邦笑容满面,不屈不挠的靠紧了吕雉,低声道。
刘邦身上的一股子老人味道袭来,让吕雉险一些呕吐,她强忍住不适,假作喜悦状道:“沛公不当王侯了,胆子也小了,可惜,戚妹妹不在,要不然,这等宴请她必然喜欢得紧。”
刘邦一听吕雉这话,脸色终再挂不住笑意,有道是做什么事种什么果,不论在汉中西城还是在郢都,刘邦宴会时出席的内眷一般不是吕雉这个正室,而是戚姬这个受宠的姬妾,现在,刘邦要想让吕雉出席陈余的宴请,受几句讽刺也只能当作没听见一样。
刘邦、吕雉夫妻二个一边说着话,一边作亲热状,在赵国的一众外人看来,这一幅夫妻和瑟的画面是如此的难得,这表明刘邦的人品绝对信得过。而真正知晓刘、吕夫妻不和的张良、吕泽几个,则对刘邦、吕雉的演技佩服不己。
吕雉的到来,让处于困境中的刘邦势力再一次壮大起来,对于这种力量的合聚,刘系势力之中,也许只有刘肥会暗暗的叫苦不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