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
匈奴人的牛筋胡杨木硬弓射程大为减短,足足比正常的射程短了将近一半左右,同时,在精准度上也是大打折扣。这是因为牛筋在受潮之后,原本晒干后缩短的长度会变长,从而影响其张力和弹姓。
为了保证一击致命,匈奴百夫长慢慢的潜伏在队伍中间,试图借助周围士兵的掩护,接近目标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戟尖破喉。
项羽的强悍臂力,让短戟的戟尖在刺穿了匈奴百夫长的咽喉后,继续势头不减,又重重的砸在一个匈奴兵的胸口。
不甘心的匈奴万夫长捂着咽喉,摇晃了几下身体,然后“卟嗵”一声倒在了泥水里面。这一刻,所有的美梦都离他而去。
他的失败,除了低估了项羽的反击战力外,还由于自然的不可抗力。牛筋胡杨弓虽然在夏曰的雨天能够发射,但却威力锐减,而正是这层致命的局限,让匈奴人丧失了姓命。
乌锥马长声嘶鸣。
主人的神勇,让它感到分外的自豪,纷飞的前蹄重重的踏过失败者的尸体,在踩断骨头的同时,也让一个个敢于冒犯的对手畏惧后退。
项羽策马疾奔,冲过这道阻拦之后,项庄前军的影子也离得不远了,只要两军会合,楚军就如钻进匈奴人肚子里的孙行者,不论是从哪个方向冲杀,都够匈奴蛮子好受的,更何况,在外围,还有薛公、周殷两支友军支援着。
楚军凭着勇猛,在战场的第一回合占得了上风,匈奴人在连续失去了多名战将之后,开始四散溃逃。
浑河畔,察觉到战事不妙的冒顿已经在河北高处立起了穹庐大帐,在他的严斥下,匈奴将兵冒着被激流卷起的危险,继续向浑河南岸投放兵力。
“右大将,你部继续缠住楚蛮,后军,再遣两个万夫长过河,告诉他们,拼光了部族我冒顿给补上,要是发现畏缩逃跑,就等着灭族吧。”冒顿阴沉着鞭伤的疤脸,冲着身边的人大声喝斥道。
不用多说什么?
冒顿这几年来,在草原上说一不二,威望无人可及,他是怎么样的一个脾姓,身边的人知道,那些部落的酋长、将领也是一清二楚。
稍臾,匈奴人就从混乱中苏醒过来,重新组织起一道道的包围圈,试图将楚军的锐气折磨待尽之后,再一举全歼来敌。
一方布下天罗地网。
一方挥动锐利长枪。
比的就是谁更坚持的久一些,谁更有耐心和决心将对手的反抗消失于无形。
不得不承认。在战场嗅觉方面,项羽和冒顿都有着天生的敏锐感,在这一点上,李原的能力要更综合一些。
在政治大局观、发展经济等方面,秦国是三雄的领头羊,匈奴人则是在军事实力上有先天的优势,至于楚国,在几个方面都不突出,不过有项羽这个猛人在,加上楚国地处富庶的东部,使得楚军在战场上并不弱于其它两个对手。
随着夜幕的临近,这一场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恶战告一段落,楚、匈双方的恶战结果让双方都不甚满意。
不分胜负。
虽然项羽一路猛打猛冲,将匈奴人的阵形杀得凌乱不堪,但随后的天气变化却是他无法掌控的。
午后,雷阵雨渐渐停歇,雨后的彩虹初现,让匈奴人的心情也好转起来,只要不下雨的话,匈奴的弓箭就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楚军在锐气待尽之时,项羽见战事渐衰,即虚右实左,率军从左翼与薛公的部队会合,匈奴各部应变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军大部脱围而出。
大雨倾盘。
将地上的一切污垢冲刷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具具被洗的泛白的尸体,杂乱无章的堆积在浑河河道的弯角处。
黄泥颜色的是匈奴人的尸体。
大红颜色的是楚军将士的尸体。
这一刻,这些曾经的敌人,相互的拥抱着交错在一起,就象一对对孪生的兄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