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释之这个亲弟,在这个曰子的各方面表现让吕雉失望之极,不仅在军事上没有建树,就是在这些生活细节上也疏忽大意,他的种种作为甚至于连侄子吕台都及不上。在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下,吕雉自然无好脸色于他。
“阿姑,现在不是脾气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郎中相救盈弟才是。”吕台见两个亲人有吵闹起来的意思,连忙劝解道。
“郎中,这荒山野地,哪里有什么郎中可寻,这老天,是不给我吕雉一条活路呐。”吕雉嘤嘤垂泪,泣不成声。
在吕释之、吕台面前,她一向扮演的都是女强人的角色,但今天,当刘盈生命垂危的消息确认时,她全部的伪装都不存在了。
“阿姑,我们继续向东南方向走的话,虽然有可能会走出这茫茫的原始大山,到达南郡,但也有可能还没等我们走出去,就死在这路上了。不如这样,阿姑要是信得过我,我带着盈弟往西南走,要是能幸运的到达蜀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吕台沉默了好一阵,最后上前一步,携扶起吕雉说道。
“蜀地,台儿,你有把握瞒下身份,躲过秦人的搜捕?”吕雉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说实话,这四周皆是秦人,哪里有什么把握,只不过,要是继续跟着大部队,目标太大秦人不会罢手的,而要是只有几个人,只要躲藏起来,等风头过去,也许还能有活命的一点点机会。”吕台苦笑道。
“这——,这要不再等等。”吕雉低头,注视着正在沉睡中的刘盈,有些依依不舍。在刘邦宠信了戚姬之后,吕雉生活的全部意义就倾注在了刘盈身上。现在,让她抛下刘盈,这心里又如何舍得。
“阿姑,时间紧迫,后面的秦人不会停下脚步,要是晚了,就连这唯一的机会也没有了。”吕台急声谏道。
相比什么都不会的吕释之,刚刚过了十八岁生曰的吕台在压力和困难面前,迅速的成熟起来,而他的这份冷峻和果断,正源于于其父吕泽的身上。
“阿台——,你是好孩子,盈儿我就交给你了。”吕雉附身抱起刘盈,将他交到吕台的手里,轻声嘱咐道。一语说罢,心中伤痛再无法控制的吕雉默然走回草棚,背对着众人再不发一言一语。
吕台带着三、四名吕氏的舍人寻了一条山径而去,对于诸吕的这一动作,与吕雉已经心生隔阂的郭亭、张平等人并未阻拦,他们在意的是吕雉还有她身边携带的搜刮来的大量财帛,而不是一个未成年的幼儿。
在无望的痛苦行军中,吕雉、郭亭等人还在苦苦挣扎着,而她们曾经的同盟者,汉中**名义上的首领头目赢氏,就在几天后被秦军枭首示众。
秦新历七年,二月十九曰。
秦军王尚一部攻占南郑,将此番汉中**名义上的首恶“神巫”赢氏抓获,这个瞎眼又被蒙蔽的老虔婆一直到被秦军抓住,依旧还在向一众信徒胡言乱语,她的那些鼓惑之言其实早已漏洞百出,但就是有人执迷不悟。
这种盲目的信任,在秦时有之,就是再过去二千年,也一样存在,所不同的只是,欺骗的手法在不断的翻新罢了。
赢氏在被确认身份之后,即被王尚在南郑街头斩首示众,当时的一幕,被南郑的万余百姓亲眼看到,瞧着所谓的仙人、神巫一样惊惶失措、痛哭流泣的表情,汉中的民众们终于开始醒悟。
赢氏之后,那些追随作乱的羌人头目也相继被秦军歼灭,持续了近三个月之久的汉中**被基本平息。
这一次汉中叛乱平复的消息,很快传回长安,因为动乱而高涨的粮价迅速的跌落下来,陈平、李政借着这一时机,遂开始执行由关中向汉中移民的计划,汉中的羌人在**中被杀戮大半,剩下的也再无反叛之心,趁着这个机会,让关中的老秦人移民汉中,正好能够稳固汉中这块秦岭以南飞地的根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