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流。
身边的丫鬟莺歌赶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主子,跪在地上连声说道:“贝勒爷息怒、贝勒爷息怒。我家主子为了做这件披风,每夜在烛光下熬着眼睛,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那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对您的一片真心啊就请您看在这份情不自禁上,饶了我们家主子吧!”
“好个忠心护主的丫鬟。”胤禛脸色阴鹫的转了转拇指的扳指,冷冷地说道:“既如此,就代你们家主子受过吧,苏培盛拉她下去,责一百大板。”
莺歌听后整张脸立刻煞白了起来,一百大板,这是要活活打死自己啊!
“主子救我!主子救我啊!”莺歌满是惊慌的拽住兆佳氏的袖子,身体抖如筛糠。
然而,此时的兆佳氏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了。
她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他是那样的冷酷、那样地绝情。
“主子……主子……”不顾莺歌的挣扎,苏培盛三下五除二的就捂了她的嘴角。
“离嘉和院远点,别惊了福晋。”
“嗻!”
胤禛抬起脚直径向前走去,竟是再也未看一眼摊在地上的兆佳氏。
“去查一查,是谁指示她这么做的?”
兆佳氏性子软弱,为人毫无主见,每次见了自己都是战战兢兢地,若是无人唆使,是断不敢做出半路截住他的事情来。
是宋氏还是李氏?
胤禛冷冷地想道,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独宠福晋,已经让有些人开始起心思了。
“你来了!”甜儿看着掀帘进来的男人,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便绽放开来。
胤禛点了点头,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儿。
甜儿上前给他解了外褂,又蹲下身伺候他脱鞋。
胤禛注意到她动作多多少少有些迟钝,微一思考,便知道是何原因。
“你身子不舒服呆着就好。”他嘴角略弯的说道。
甜儿小脸不出意外的,又涨成了个大红苹果。
撅了撅嫩红的嘴巴,她娇嗔地横了他一眼。
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胤禛暗暗地磨了磨牙。
他却不想,人家兆佳氏不过在院子里给他送了件衣裳,就被其视为“不守妇德。”而甜儿却大半夜的“变装”跑到书房行那勾引之事,他不但没有任何怪罪,反而颇觉得刺激绝伦,意犹未尽,这番区别对待也着实天地相差。
甜儿还在为昨夜事情心怀羞涩,便没有如往日般腻在他身旁,只挑了小桌对面的位置,坐的那叫个“一本正经。”
“珊瑚,去大厨房叫膳吧。”她低着头,呐呐的说道。
“是!”
“今儿,臣妾叫他们做的是锅子。”为了制止两人之间,这种突如其来的静默,甜儿不得不忍着羞意开口道:“听说下人说,是黑龙江那边的做法,锅底用的是熬制好的鱼汤、配着虾米、海带等物,特别新鲜,爷一会儿要多吃些才好!”
“把府库的钥匙给你,就那么开心吗?”忽然地,胤禛这样问道。
甜儿一愣。
她抬起头看着胤禛幽幽的黑眸,片刻后,这样说道:“不光是因为那个……这些日子,爷、爷一直在臣妾这里,没有去其他……咳咳……所、所以……好高兴。”
即使是自己“月事”到来,不能伺候的时候,胤禛也只是独自睡到了书房,而不曾与别的女子亲近,不论他是不是有意的,甜儿就是对此就是感到开心。”
面对着久久不吭一声的胤禛,甜儿抽了抽小鼻子,诺诺的伸出手扯了扯对面人的衣袖,一双眼睛却闪烁着执着的泪光:“甜儿让爷失望了吧!”
做j□j子,理应雍容贤惠、不嫉不妒。
可是她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要一想到,胤禛会像抱着自己似的抱着其他女人,会用那种让她心都融化的眼神,看着其他女人,她就难受的连觉都睡不着,直想徒手撕开几只枕头才好。
这样的自己,一定面目可憎吧!
甜儿神情低落了下去,一种自厌的情绪渐渐涌上心间。
就在此时,珊瑚率着一众下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立时便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紫铜制的双耳锅被摆在了桌子上,丫鬟们把一碟一碟的食材也放了上去。
因为胤禛不吃荤,甜儿便没有准备肉类,只让人弄了,牛百叶、猪脑、海蜇皮、虾丸、鱼丸、还有各种蔬菜,如白菜、菠菜、土豆片、油麦菜、冻豆腐、油豆皮、蘑菇、金针菇、红薯粉等。
蘸料也有很多种,芝麻酱、韭菜花、腐乳、辣椒油、绍兴黄酒、葱花、香菜、虾油,大大小小、
红红绿绿的摆满了一桌子。
有了这个打岔。
甜儿便把刚刚不好的情绪暂时抛开,她拿着小勺,调了几种蘸料放在了两人身前,又下了些海蜇皮、牛百叶等物,在滚滚翻着的汤花中刷了刷,待变得色了后,才拿出来。
“小的时候,每年立冬那天额娘都会叫人做一次这样的锅子,全家人围在四周,一边说笑,一边吃着香喷喷、热乎乎地锅子,可高兴了呢!”
听得甜儿的话,胤禛的脑海里不经意的便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母亲怀里搂着娇小的女孩,父亲旁边坐着虎头虎脑的男孩子,一家人围着热气腾腾地锅子,脸上俱是畅怀的笑容,也许可爱的小囡囡会撒娇样的要母亲夹肉片给自己,也许调皮的小男孩会偷偷去喝父亲手边的好酒。
温馨、快乐的度过这一年的第一个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