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刻意装出副娇滴滴的模样,拿腔拿调地说话,虞琰想笑,却到底没能笑出声来,反板着脸道:“你真想你奇哥哥了?”
“是啊。”
“那就在家安静呆着,每日里多向菩萨祈福,保佑他早得天下,到那时候,朕封他做大将军王,给你在元京盖一座豪华的府宅,到时候,你不就能时时刻刻地,陪着你的奇哥哥了。”
“大将军王?”别的什么,虞绯颜倒没留意,反是把这四个字给牢牢抓住了,“皇兄,如果奇哥哥得掌天下,你真会封他为大将军王?”
“当然,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朕是天子,金口玉言!”
“好!”虞绯颜总算被他哄得开心了,连连拍手,“颜儿这就回去,抄写《大云经》,为奇哥哥和皇兄祈福。”
看着她一蹦一跳出了寝宫门,虞琰不由好笑地摇摇头——这个丫头啊,说她心思复杂吧,的确很复杂,说她单纯吧,也足够单纯。
“还是皇上有办法,臣妾佩服。”
“哪里的话,”虞琰摆摆手,“这丫头性子倔,想来,给皇后添了不少麻烦吧?”
“不不不,”皇后轻轻摇头,“我每日在这宫里,着实有些冷寂,正盼着她来同我说话呢。”
“是朕专注国事,忽略皇后了。”虞琰拿起皇后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能服侍皇上,已经是臣妾莫大的福气,臣妾并不敢有任何怨言,只是希望皇上在忙碌政事之余,也要记着保养自个儿的身子,千万别累坏了。”
“朕理会得,皇后只管放心,朕自然得强强壮壮地活着,不但要活着,而且要见到,整个天下尽归虞国版图!”
“愿吾皇成此不世功勋!”皇后赶紧起身,朝虞琰深深一拜。
“你看朕这——”虞琰脸上却浮起丝惭愧的笑,“说着说着,又扯到这些事上来了,好不容易到后宫一次,自该与皇后好好地温存温存。”
听他如此说,皇后不由微微地红了脸,娇羞一笑,偎入虞琮宽阔的怀抱中……
……
不通!不通!还是不通!
南宫墨扯着手中图纸,满头怒发如狂——他几乎已经竭尽所能,却还是悟不出玄机何在。
“夜璃歌!夜璃歌!”他恶狠狠地嘶叫着,把手中的画纸撕得粉碎,手臂一扬,无数纷飞的雪片儿,立即在空中飞散开来,飘落一地。
哧——
他的目光如火石般,从某张残片上划过,同时,同时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
“看到了!哈哈哈!我看到了!”
祥安殿里,蓦然响起皇帝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皇……上?”
“是皇上?”
殿门之外,无数宫侍心惊胆颤——刚才那声音,是皇帝吗?
“砰——”
殿门蓦然开启,南宫墨大步从里面走出,双眸赤红,神情癫狂。
“皇上?”
几名宫侍小心翼翼地近前,却被他拂袖扫倒:“滚!都给朕滚得远远的!”
带着一身浓重的戾气,南宫墨走到院中立定,仰天大吼道:“老天!你听着,不管你安排了怎样的命运,朕要一统天下!朕就是那主宰干坤之人!”
所有人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彻底石化。
……
御花园里,夜璃歌抱着傅延祈,坐在石桌旁。
“母后,您听。”
剥了一颗葡萄,傅延祈送到夜璃歌唇边。
“祈儿乖。”夜璃歌亲昵地拍拍他的头,张开双唇,将葡萄衔进唇中,忽然抬眸,望向空中。
“母后,你怎么了?”小延祈伸手扯扯她的袍子。
夜璃歌没有说话——那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已然给了她答案。
看来,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权欲心越重的人,便越容易被权利所伤。
接下来,就要看虞琰如何反应了。
如她所料,虞琰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惑中——能在虞国潜伏如此之久,并最终成为一国之君,这个男人的智慧,自然也不可小觑。
可以说,他亦窥破了部分玄机。
但只是部分。
在他看来,这张图纸里潜藏了太多变幻莫测的因素,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他虞琰非但不能得偿夙志,反而会葬送身家性命。
有鉴于此,他的心中充满了无穷的忧虑,但又不能向任何人言讲——不能告诉朝臣们,免得他们觉得自己无能,从而起小觑之心,也不能告诉后宫的妃嫔们,上至皇后,下至普通宫人,都是无法替他解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