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大头还在儒学。
只是儒学经典加之平素就要修习的书目众多,霍长歌有些抓瞎。
幸而有这位老先生帮忙梳理一二,再加上霍长歌毕竟是经历十个小世界,参加过中考、高考,各种考试的。
于是,霍长歌上课之外便依照当年高考复习时的法子,合理安排时间,疯狂刷题,劳逸结合。
再加之老先生大才,不过短短十几日,霍长歌深觉受益良多。
三月初四,谷雨,诸事皆宜。
考试的日子便安排在今日。
地点就在白鹿书院之内。
霍长歌什么东西也没带,早早吃了早饭,身后跟着周正便出门了。
因白鹿书院与霍府就隔了两条街,故霍长歌拒绝了母亲要派车的意思,表示自己走过去便可。
霍夫人不放心,但是拗不过幼子,只好多派了几个家丁跟着,又嘱咐了几句。
“别太为难自己,你这些日子日日闭门不出一心只读书,娘看的真真是心疼。考试尽力了就好,莫听你爹胡言,霍家有你大哥撑着,你年纪小身体又弱,千万不要太逼着自己。”
霍夫人的话反反复复就是这些,却疼极了幼子,临出门了还是忍不住再说一番。
霍长歌无奈,好歹将霍夫人劝住了,才没有跟着他去。
急急忙忙的领着周正跑出家门。
原本,跟着霍长歌的周正还好奇为何自家二爷不肯坐马车,非要走着去,临到了白鹿书院所在的青衣巷这才明白。
白鹿书院位置僻静,门口的路自然也不会太大,堪堪不过一辆马车能过。
而如今从白鹿书院门口绵延整条青衣巷都是堵满了车子。
雨天地湿,那些小少爷们未想到这样境况,穿的多是不防水却舒服美观的丝履,自然不肯下来自己走路,因而马车堵马车,还有因为抢道发生口角的。
反而那些寒门学子雇不起车马的,一双脚走过来先进了学院的们。
只是,他们有的淌水而来,布鞋吸饱了水,涨得脚上难受;有的则直接穿着木屐前来,等到了学院门口在换上布鞋;有的则赤足干脆赤足前行,双脚冻得通红。
其中最为悠闲的就要数穿着牛皮马靴,一路闲逛过来的霍长歌了。
霍长歌这样子和那些狼狈的学子一比,简直就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可偏偏旁人还真无法说他什么。
谁让人家本就是京城第一纨绔!
第9章
白鹿书院在考试之前给学子们准备了一间课室休息。
窗外阴雨绵绵,课室之内虽然燃着火炉,却仍旧格外潮湿。
学子们一个个狼狈不堪,头上、衣裳、鞋子满是斑驳的水渍,有些甚至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就在此刻,课室外由白鹿书院的小厮引进来一人。
那人面目俊朗秀丽,眉眼间含着几分艳色,当看见满屋子的人之时,不由得挑眉。
小厮很有眼力见,立刻笑着躬身引了人继续往前走。
“霍二少爷您里面请。”
霍长歌也不说什么,走到了一个空着的座位前,这才摘下了身上的蓑衣。
身边的小厮离开殷勤为霍长歌褪下了蓑衣,一面笑嘻嘻的恭敬说话。
“霍二少爷且先坐一会儿,书院规矩考试不能带下人仆从进来,但您若是有任何吩咐可以招呼小的,小的就在门外候着。”
霍长歌颔首,从袖子里取出几两碎银丢给了那小厮。
小厮眉开眼笑的接过,愈发殷勤。
此间课室内坐着的大部分都是寒门子弟,多是围了炉火烤干鞋袜,脸上被风雨侵得发红发紫,身子尤旧瑟瑟,也不见有人关心。
一群人只能巴巴望着霍长歌云淡风轻坐在那儿,身边有人端茶倒水送暖炉。
如此一对比,不少学子莫得升起一股仇富之心。
只是霍长歌的身份摆在那儿,在场的人都知惹不起这个混世魔王,心里暗恨,面上却不显,只一味低头烤火。
人群中唯有一人,倏地站起,冲着霍长歌走去。
霍长歌正喝茶,那青衣少年已然走到了他桌边,不客气的喂了一声。
霍长歌眼睛不抬,伸手去够放在面前的茶果,懒得理会。
那青衣少年怒了,伸手就要去推霍长歌,然手还没碰到霍长歌的肩膀,手腕子就被猛地拽住。
青衣少年下意识挣扎,却挣不动,脸色发青得冲着霍长歌怒道。
“你抓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