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邺没理会霍长歌,转身就走了。
霍长歌吐吐舌头,对着他哥的背影略略略。
镇南王世子看着霍长歌那样子也不觉得他不成熟,反倒觉得有趣。
镇南王世子之前还担心他妹妹看上的人是个书呆子,如今一看却觉得这人倒是有趣,半点儿不像是读书读傻了的。
他欣慰的拍拍霍长歌的肩膀,心里头更加满意。
“霍兄,你就放心在王府住下,我刚到京中人生地不熟的,有许多事情想要问你。”
霍长歌眨眨眼睛,望着镇南王世子一副岳父看女婿的表情,满头问号。
不过,对于想不通的事情,霍长歌也懒得多想。
倒是外边闹得动静多多少少还是被霍长歌听到了,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宁王殿下,怎么样了?”
镇南王世子闻言,眯着眼窃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那两坨赘肉也颤颤巍巍的乱动。
“你就放心,宁王堂兄一向来命硬,从小到大他在宫中地位尴尬,不想他好的人多着是,可还不是让他活到现在了。”
霍长歌听着镇南王世子话里有话,再看那张赘肉一抖一抖的脸,也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也难怪镇南王府能够在圣上手下屹立不倒这么多年。
单看镇南王世子这样子便能够猜到镇南王府的家教。
真是长了一张憨厚愚钝的脸,心思全都藏在大腹便便的肚子里,如何让人不安心?
如今京中不怎么安定,逍遥滇南的镇南王却直接将自己唯一的一双儿女送到帝都来,送进了宫里,送到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皇帝便更是安心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亲侄子、亲侄女,皇帝安心之余能不欢喜吗?
霍长歌总觉得,做人啊,若是能够做成镇南王那样明白的,真的是活成人精了。
霍长歌站起来,想了想觉得自己既然要走,不管于情于理都要去和司晏明说一声,才能离开。
他走到了司晏明躺着的屋子外面,门口安太医正候着,瞧见霍长歌来了,上下打量着霍长歌。
他见霍长歌面色已然恢复,笑着问道。
“霍二少爷,你怎么样了?”
霍长歌点头。
“没什么事了。我来同宁王殿下告辞,不知道宁王殿下如今怎么样了?”
安太医听了听内屋里的动静,将手指放在了唇边,示意霍长歌噤声。
“宁王殿下还未醒,一会儿若是醒了,我会告知,霍二少爷就先回去歇着,回去之后多喝些热水。”
霍长歌点头,他一番心意,倒也不怎么在意,到底有没有见到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内屋会忽然传来了司晏明虚弱的声音。
“长歌……”
屋内照顾的梁铎打开了门,掀起了帘子,对着霍长歌说道。
“霍二少爷,请。”
霍长歌进门,倒是梁铎走了出来,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霍长歌和司晏明两个人。
霍长歌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金疮药,走过去,拿在手上,这才慢慢走到了司晏明的床边,站定。
他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上的司晏明,看着司晏明苍白的脸色以及浅的几乎让人感受不到的呼吸。
霍长歌从未在这样的角度看过这个人,这种感觉很奇异。
他望着司晏明继续不断有鲜血沁出的伤口,伤口再次染红了布条,生出点点梅花的痕迹。
“殿下,需要我给您换药吗?”
司晏明笑了笑,摇摇头。
霍长歌想到自己能把人包成猪蹄的手法,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将金疮药放到了司晏明的床头。
“殿下,我这几日暂时借住镇南王府,先告辞了。”
司晏明点点头,他好像很吃力,又好像有些冷,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
“长歌,抱歉,这次连累你了。”
霍长歌正要转身离去,听到这话回头,面上露出几分不解。
“今夜之事,难道不是殿下安排的吗?甚至连外面那些学子,恐怕也在殿下意料之中,殿下高智,长歌叹服。”
恐怕到了明日一早,整个四九城大街小巷便都会传颂司晏明是如何一位贤王,为了救治数百受伤学子,自己却重伤命垂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