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队统领的表情有些绝望,他闭了闭眼睛,最终张了张嘴,说道。
“我们找到程大人的时候,他已经被马抛到了路边,人已经不省人事了,现在送到了回春堂,请提督大人过去看看,要不要请宫里的太医过来。”
九门提督赶紧对着卫队统领挥挥手,吩咐他赶紧去,顺便还派了自己身边的副官跟着卫队统领一起进宫去,向皇帝先把这件事情禀报一遍。
另外又让人赶紧通知了程家。
让程家的人直接去回春堂,毕竟程奕铭是程家的长子,这件事情不如也卖程家一个好。
吩咐完这些之后,九门提督才急匆匆的朝着回春堂赶去。
霍长歌和宁笙箫同行,跟着九门提督一起朝着回春堂而去,九门提督一身肥膘随着脚步不停颤抖着,一抖一抖的跑起来特别吃力。
霍长歌转头望着身边的小郡主,瞧着小郡主脸色不太好,便落后一步,走在她身旁,低声问道。
“郡主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若是不舒服,要不我让人先送你回去可好?”
小郡主脸色很白,手心也很凉,只是不知道为何,却是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可小郡主却是倔强的摇了摇头,对着霍长歌说道。
“我没事,只是今天有些凉,我觉得有些冷而已。走动走动就好了,没什么的。”
听到这话,霍长歌更加疑惑,什么时候小郡主的身子竟然变得如此虚弱了,而且如今已经是六月里了,天气也变得越来越热才是。
霍长歌瞧着小郡主脸上尽失血色的样子,忽然像是灵光一闪一般,知道了什么,他凑过头,只用小郡主能够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
“郡主是不是癸水到了?”
小郡主没想到霍长歌竟然会知道这个,而且会直接对着自己说出来,脸上一下子羞得通红,垂下头,耳朵根子都是粉红一片,像是被烧红了一般。
不过她还是默默地点点头,低声说道。
“不太舒服,但是我想跟着你。”
霍长歌眼看着回春堂就在眼前,想着这个时候送小郡主回去她也不太舒服,不如进去坐坐,因而还是拉着小郡主走进了回春堂里头。
进了后院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头充满了药味,有一个大夫正坐在床边给躺下床上的程奕铭把脉。
程奕铭难得安静,躺在那里,身上的蓝色长衫已经沾染了一片血迹,他的另外一只手上夹了竹板固定住了,显然是摔下马的时候将左手摔断了,脸色也是苍白的厉害,额头上则是留着被白布包扎起来,只是白布还渗着血。
不用霍长歌上前,九门提督已经上前了扑了过去,一脸焦急的对着正在给程奕铭把脉的大夫叫道。
“大夫,程大人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大夫被九门提督一番话吵闹的紧紧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的冲着九门提督喝道。
“大人,您这样我怎么给病人看病?请您安静的等一等,我还在给程大人诊脉!”
九门提督被那脾气不怎么好的大夫喝了一通,也是愣了愣,最后乖乖的坐了回去,一个字也不再多说了。
毕竟,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程奕铭千万不要有事,否则的话,他的这一顶乌纱帽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瞧着九门提督不说话了,整个屋子里面才重新安静下来,那大夫也继续开始诊脉。
霍长歌扶着小郡主坐了下来,给她到了一杯热水,送到了小郡主的手里,低声对着小郡主说道。
“喝点热水,就不难受了。”
小郡主:……
小郡主愣了愣,不过看在霍长歌是真的关心自己的份上,还是点了点头,接过了霍长歌递过来的热水。
小郡主心底里默默叹了口气,低头喝了一口热水,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算了,能够这么贴心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是个木头疙瘩,如果太过殷勤,太过面面俱到才要担心是不是经历过许多女人了,才会如此了解女人的事情。
小郡主觉得,这种安慰自己的方式很有用,并且非常能够说服自己,她的心情的确是好了许多了,小腹隐隐作痛的位置,也不那么痛了。
霍长歌陪着小郡主坐着,等着程奕铭的消息。
虽然他和宁笙箫很希望躺在那里的程奕铭最好这辈子都不要醒来了。
但是脸上仍旧要表现出适当的关心才好。
不多时,最先赶过来的是程家的人,之前九门提督也是最先给程家去的消息,并且程家也已经进宫向宫里请求请了太医过来看看。
自然,坠马这件事情,九门提督也已经禀报上去了,毕竟之前已经出过杏园鹿鸣宴的事情了,今日又是程奕铭,怕是其中很有蹊跷。
再加上今日的之事还伤及了前来观看的上百百姓,其中最惨的便是那个脑浆子都被马蹄踩出来的人,之后还有十六名百姓也是在四散奔逃和推搡之中出事,全都丢了性命,至于其余百数人或轻或重都是受了伤。
而这件事情若非是霍长歌机灵警敏,怕是事情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地步,怕是丢了的性命不止这些。
到时候,天子脚下,朗朗干坤,岂不是要笑死人了!
屋子里一时间吵闹起来,全都是叽叽喳喳的叫骂声,亦或是质问声。
就连九门提督那个胖子也被一个高大壮硕的护院直接提着领子拎了起来。
其余的人也被围了起来,若非是小郡主坐在了霍长歌的身边,恐怕是霍长歌也要被围攻了。
程家人一到,便是吵吵嚷嚷的,将所有人视做了仇敌,全然不像是所谓的书香门第。
然而,当瞧见了随即走进来的人之时,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为何这些家丁护院竟然是如此模样的。
扶着一个嬷嬷手款款而来的是一个老妪,她的身上穿着最好的绫罗绸缎,只是大概因为她的身形太过细瘦枯槁,以至于那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太过宽大,就好像是一个骷髅架子上面穿着一件衣服一般,让人无端端的有些感到害怕。
这个人在场所有的人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