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自然没什么好说,便让他收敛规矩点,“若为公事,你就别吃梨,没个正经样。”
秦远刚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梨递向长孙无忌,听到这话后,秦远犹豫地要收手。长孙无忌先一步把梨接了下来。
“下不为例。”长孙无忌把梨交给属下,命其洗干净了再拿给自己。
片刻后,屋子里变成了两个人咔嚓咔嚓吃梨,看看着画师一人画画。秦远依旧不改老毛病,不时地用手指导一下画师该在哪儿画。
长孙无忌偶尔凑热闹,也开始提意见。
画师非常惶恐,终于熬在黄昏前,顶着满头大汗,将画画好了。
秦远收了裱好的画册之后,就夸赞一番画师,再与长孙无忌告别,匆匆离去。
画师终于得到桌上的梨子,心中感慨万千。
不容易啊!不容易!
咬一口梨子,脆甜醉人,清爽愉悦的淡淡甜感从他的舌尖开始蔓延至周身,画师觉得自己这一下午工夫没有白费,值了!
长孙无忌手里掂着一个梨子回屋,小吏忙凑过来问长孙无忌可教训了秦少卿没有。
长孙无忌眼底停滞了片刻,面上依旧淡定,叱骂小吏多嘴。小吏忙自扇一巴掌,讪讪地告退。
长孙无忌背着所有人,对着墙闭了下眼。他最近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这么不好?他好像忘了去找秦远的目的了。
……
秦远拿着新绘制而出的《四野秘戏图》,去找了方鼎。
方鼎开门之后,见到来人是秦远,面色尴尬又愧疚,毕恭毕敬地请秦远进屋上座。
秦远将秘戏图递给了方鼎。
方鼎看到书册的名字就愣了一下,接着从秦远的目光中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东西后,他就恭谨地翻开书去瞧,被书页上所绘制的内容所惊。
方鼎下意识地闭了眼,忙合上书,然后惶恐地对秦远行礼,询问秦远给他看此书的目的为何。
“此书跟你们异人盟有关,你就从没听说过?”秦远问。
方鼎摇了摇头,“我不过是异人盟内的小喽啰。真心想帮一次秦少卿,但这些我真的不知道。”
秦远再问方鼎可知道异人盟内是否有预言者。
方鼎愣了下,“我虽不知,但这种人很可能存在,听说异人盟以前就出现过预言者。”
秦远应承,对方鼎拱手告辞。
方鼎愧疚地起身,忽然闷头给秦远跪下了。
“是我心思歹毒,害了秦少卿,秦少卿却不与我计较,还求情令官府放了我出来。”方鼎含泪跟秦远磕头,内疚不已。
“你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可别哭大声了把他们招惹来。此事非你所愿,你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保命,我能理解。”秦远道,“但犯错受罚理所应当,并非是我求情令官府放你出来,是你运气好,赶上圣人大赦天下。”
方鼎明白秦远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他心里好过些。方鼎再三给秦远磕头,“我们盘算好了,过两日就搬回老家去,可以的话就做个教书先生。”
“你是弘文馆掌固,教书自不在话下。”
秦远告别方鼎之后,就去了第一酒楼,将请酒楼老板隋风云帮他查看一下案件的‘关键证物’,秦远随即就将秘戏图交给了隋风云。
隋风云看见书皮后,诧异很久。隋风疑惑看着秦远:“秦少卿,这是——”
“你没有看错,就是这本书,你见过没有?”秦远问隋风云。
隋风云立刻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
秦远等了片刻,见隋风云没有说话,就对隋风云道:“你看一下内容,或许里头的内容你见过。”
隋风云将书打开,看了两页之后,匆忙将书合上,语气坚定地告诉秦远他真的没有见过这本书。
“你可知有人会预言?”秦远把问过方鼎的问题也都问了隋风云一遍。
隋风云摇头,“有没有预言者小人并不知晓,我是从没见过。”
秦远点了点头,临走时闲聊两句,嘱咐隋风云再找掌柜可要走心了。
“正是如此,那个庄掌柜差点把我害死了。这次我万万不敢从外头找,所以打算从那几个做活时间比较久的老伙计里头,选一个顶替。”
秦远赞隋风云确实谨慎些比较好。
与他告别之后,秦远就拿着秘戏图去了长安城内最有名的妓院春风坊。
在雅间内,秦远单独叫来妓院的鸨母,严肃道明身份之后,令鸨母查看‘破案线索’。鸨母看到书册之后,先惊了一下,然后看向秦远确认。
秦远让她看内容。
鸨母老鸨翻阅两页之后,小心翼翼又非常疑惑地询问秦远:“这……这是……证据?”
“可是什么案子会拿这东西做证据?”
鸨母琢磨了下,跪地对秦远澄清,他们妓院里头可从没有弄过这类图册,“若是哪家出了命案,现场遗留此物,这真……真跟我们没关系啊,请秦少卿明鉴。”
老鸨觉得既然能劳动大理寺少卿亲自出面查的案子,肯定不是小案子,多半应该是命案。
秦远打发了老鸨。
当秦远骑马到自家府门口之时,刚好隔壁府有一群人骑马回来。领头的身姿不凡,器宇轩昂。这些人在长孙府停下之后,就发觉了来自隔壁秦远这边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