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秦远琢磨着大不了以后再多给点长孙无忌的好吃的,殊不知长孙无忌心里早盘算好了别的事。
“方鼎。”长孙无忌忽然道。
秦远愣住,不解长孙无忌为何忽然提及他。
“若非我的缘故,你根本没机会复用他。”
秦远隐隐觉得有事,秦远犹豫着该怎么接长孙无忌的话,就听长孙无忌又出声了,提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突利可汗。”长孙无忌转眸认真地看着秦远,“我帮你解决了尉迟敬德的麻烦,你同样也得帮我解决突利可汗的麻烦。”
秦远立刻会意了长孙无忌的意思,连忙纠正道:“可咱俩这不一样,我那是真有麻烦,长孙公这是闲的没事的复仇。”
“你再说一遍。”长孙无忌眯起眼睛,目光里透露威胁,冷着语气问秦远到底帮不帮忙。
“帮。”秦远艰难地点头,提醒长孙无忌,“但我们这样做,其实是在假公济私!”
长孙无忌:“所以?”
对了,长孙无忌不正直,人家根本不介意是否假公济私。
小人的便宜果然不好占。
秦远只得告诉长孙无忌等方鼎折返长安城后,他会跟方鼎商议办法。
“办法我已经想好了,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你只需出人便可。”长孙无忌道。
秦远服气地拱手,感慨长孙无忌够狠,“我忽然有点同情突利可汗了。”
“他没什么好可怜,你有这工夫,倒不如把这份儿善心留下来好好可怜你自己。”
到府邸后,长孙无忌就先下了车。
秦远对着长孙无忌背影偷偷打一拳,然后打发长孙无忌的车夫给他送到秦府门口。
秦琼早在秦远家中等候,见秦远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十分高兴。再问具体经过,秦琼啧啧两声,直骂尉迟敬德倚老卖老。
“他这是不讲理,反了他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强抢良家妇男,不要脸了他!”秦琼吼道,把脸吼红了不说,顺便还翻了个大大地白眼,“你放心,保护你的人大哥已经帮你选好了,保证个顶个的厉害,功夫高强。”
秦琼说罢就拍拍手,将十六名身材强壮满脸横肉的侍卫叫到秦远跟前。侍卫们边齐声喊边给秦远行礼,声音高亢至极,突然喊出来,把秦远震得打个激灵。
秦远挺满意地点点头,这几位不用他检验就知道肯定都厉害,光看着他们这身材和长相就足够叫人害怕了。
秦琼交代他们以后就跟着秦远,以秦远马首是瞻,以保护其性命为毕生追求。
“是!”十六名侍卫再次齐声应和,声音洪亮,几乎掀翻屋顶上的瓦片。
秦远叫来方喜,交代他给这些侍卫安排住处,一定要位置好,每日三餐也要照应好。保护好他们,那就相当于保护好自己了。
秦琼笑着对秦远道:“虽然你得罪了尉迟敬德,但只要我们做好足够的准备,谅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总之今天结果是好的,陛下答应你不会再随便给你指婚了。”
秦远想到长孙无忌的要求,叹了口气,“也就这点能安慰到我了。”
过了两日后,秦远才意识到自己当时说这话太天真。李世民是答应不下圣旨指婚了,但问题根本没有解决,反而更严重。
消息也不知是怎么宣扬出去了,秦远跟尉迟敬德在朝堂上因婚事争执的事,一夜之间传遍了长安城。
长安城内不论高门闺女,还是小户闺秀,甚至大街上四五岁刚把话学清楚的孩童,都知道秦远为等待自己命中最中意的女子,宁愿得罪权贵,甚至在圣人跟前也不屈从。
这样专情英俊又有才华有地位的男郎,世间哪儿找去?
因为秦少卿不在乎门第,所以一时间长安城上下所有待字闺中的女子,都打起了秦远的主意。好男人自然要努力去争取。唐朝民风开放,女子大胆求爱的事不在少数。而今就有许多胆子大些的女子,带着家仆或让自家父兄陪同上街,在秦府至大理寺必经之路附近徘徊,企图和秦远偶遇,试一下自己会不会是秦少卿想要找的那位意中人。
短短不过两天,秦远去大理寺已经迟到了足足两次。
第一天的时候,秦远跟往常一样是骑马去大理寺。但这天他才骑马出府没多久,就迎面碰见有人驱赶一车萝卜从对面过来,在马车快和抆肩而过的时候,马车一侧的挡板不知怎么倒了,慢车萝卜洒满地。秦远的马受惊,秦远因此跌下马,虽然他跌倒的时候很机灵地努力让自己站稳,但不幸地踩在萝卜上滑倒了,倒没摔得太重,可惨的是刚好一屁股坐在萝卜上面,把屁股坐得生疼。
秦远气得把萝卜丢到一边去。这时候驱车的女子就忙来道歉,女子穿着一身水烟纱裙,崭新的,脸上涂了胭脂水粉,倒是挺好看。秦远不反对女孩子打扮,可是载一车萝卜的应该是农女,忽然打扮成这样,秦远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但当时他没有多想。
秦远被随从扶起身后,女子来跟自己道歉,挺有礼貌。秦远客气地道没事,特意留了一人帮女子捡萝卜,就骑马继续走了。
结果走了没多远,就看见路边有一名穿着湖蓝裙裳的女子,蹲在在路边要卖身葬猫。路边百姓都觉得奇怪,围着看热闹。秦远也觉得奇怪,这世道变化这么快么,居然有人为了葬猫卖身?异人盟的案子刚结束没多久,秦远毕竟是大理寺少卿,该时刻关注长安城内的异常情况,就打发随从去探看情况。
方喜看完之后,颠颠地跑回来,尴尬地告诉秦远:“是个美人,江湖女子,卖身一文钱葬猫。”
“你怎知她是江湖女子?”秦远问。
方喜道:“她跪着的时候,腰间的衣衫有类似匕首形状痕迹凸出来,虎口处有薄茧。”
“要是个美人,一文钱,倒是不贵啊。”秦远叹。
方喜瞄一眼秦远:“可她指定只卖身给一人。”
“谁?”秦远觉得这里面有案情,搞不好是什么江湖组织暗中接头的招数。若是打算在长安城内跟什么人勾结,干一票大事,他就得先派人监视了。
“郎君。”
“什么郎君?”秦远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见方喜一直盯着他看。秦远反应过来,惊讶地指着自己。
方喜点了点头。
秦远觉得莫名其妙,正要细琢磨的时候,忽有人喊。
“看,那不就是秦少卿么,小娘子心愿要实现了。”围观的百姓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