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浩浩荡荡地出了城,看热闹的百姓们久久不肯散去,大街小巷都七嘴八舌地猜测起来。
皇上派那么多人出去,只怕是去捉拿重犯。
含香站在酒屋前,接过老板递来的一壶温酒,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轻轻摇头。
容月消失的当天,将军就带了人出去寻,半夜才回来。
含香是伺候容月的丫鬟,姑娘不见了,第一个就该找她问责。
她害怕极了,跪在正厅,大哭道:“爷,是奴婢的不是,没有伺候好姑娘,奴婢以为,以为姑娘只是去会个朋友,就没跟着。奴婢知错了,爷恕罪啊!”
上座的人,声音清冽中透出疲倦:“含香,容姑娘走的时候,真的没有告诉你她要去哪儿?”
跪在地上的人抽噎着,如实回答。
薄幽见问不出什么,便拂拂袖子让她下去。
见将军不治她的罪,含香安下心来,走到门边,忽然想起什么,有点犹豫地回过头来,小声补了一句:“爷,姑娘走之前,哭了。”
薄幽站起身,眉心蹙起。
哭了?
难不成,在将军府里受了什么委屈?
是因为那件事吗?
之前宫里赐了上好的布料,容月便找来师傅做了条长裙。
那天早晨,薄幽正在小厅等她用早膳。
不多时便瞧见一抹粉白身影走了进来——流苏鬓,两侧垂落金步摇,少女画着桃花妆,清丽中透出半分娇柔。
他握着茶杯的手便一凝,整个人像是定住了一般,怔怔地看着她。
含香便笑:“爷是被姑娘惊艳到了吧!”
当时容月扭头嗔责了一句:“别胡说!他就是觉得稀奇而已。”然后回过头,看着他,扭捏地问,“好看吗?”
从两人认识开始,她便一直素面朝天,这还是她第一次戴这么多的发饰,画如此精细的妆。
他捏着茶杯,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盯着人姑娘的脸看了半天,尴尬地别开了脸。
因为尴尬,他甚至忘记了回答她后面的问题。
容月似乎因此生了闷气,故意坐到离他很远的位置。
第二天她就离开了,再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