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衣冠禽兽衣冠禽兽,说的就是他那种人。”
“哦。”徐佩秋应了声,两人走到村口的时候,恰好遇见了给周怀庆送水的张慧兰。
在看见徐佩秋的瞬间,两个人的手齐齐一抖,像被捉奸在床的狗男女,两人不知所措的僵立在原地,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徐佩秋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张慧兰做贼心虚,赶紧走上前来:“佩秋,你听我解释,我是给我爸送水的时候,顺便给怀庆哥送了一盅。”
“还有那割猪草的地儿,怀庆哥他不是故意找队长调整的。”
徐佩秋似笑非笑,看不出是无所谓还是生气了:“那他是有意的了?”
第4章 四颗糖
张慧兰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许困倏地扬起一拳头对着周怀庆锤过去,直接把人揍得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徐佩秋没有阻止,她漫不经心的盯着张慧兰,表情松散:“既然不是故意的,那他就是有意的了。”
张慧兰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歪理,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远处有几个人远远看着,徐佩秋慢慢走近她,她蓦地翘起唇角,头稍稍歪着:“你们俩什么关系啊,他这么帮你,可真难得。”
“不是佩秋,你听我说……”
张慧兰找不到词儿了,她不由自主的停下来。
徐佩秋点点头:“你继续。”
她这是要好好地听张慧兰说说理由了,张慧兰张了张嘴,内心发紧。眼前的徐佩秋太过冷静,她心里升起浓郁的危机感,按照徐佩秋以前的性子,这个时候她应该大吵大闹,或者是赌气转身离开才对。
可今天,徐佩秋那双清亮的眼睛就这样望着自己,直直看进她心底,让她生不出半分说谎的心思。
就好像,徐佩秋似乎早就看破了一切。
张慧兰觉得心无端有些发堵。
周怀庆被揍得牙齿溢出鲜血,他抬手摸了摸口中溢到嘴唇上的血,瞬间恼了。他从地上爬起来,瞪向徐佩秋:“你怎么打人呢?”
徐佩秋表情散漫,那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看不出情绪,以往看向他充满爱意的眼神,今日只剩下厌倦和冷淡。
周怀庆心中嗤笑一声,有本事了,还学会欲迎还拒,专门装作冷淡的模样勾引他了。
徐佩秋闻言,她机械地转动脖子,徐佩秋懒懒的眨了眨眼:“他打的你,你找我干什么。”
“我又打不过他。”
“难道你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还想要我帮你做主?”
许困在旁边听着,眼神迷茫,他姐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
许困拧着眉,懒得想了,他冲上前抓住周怀庆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许困比周怀庆高,他抓起对方的衣服后,周怀庆被迫踮起脚,以免自己被勒死。
许困眼中盛着怒火,他声音低低的,带着隐忍的怒意:“我打你都算轻的!她张慧兰是女人,我姐就不是女人了?你特意把我姐支到那么远的地方,是不是巴不得我姐出什么事?”
他说完,一拳直接砸到周怀庆鼻梁处,周怀庆吃痛,鼻子很快流下两条红印。许困又揍了他一拳,最后像扔草垛似的把周怀庆扔到地上,许困像只迎敌的幼兽,凶狠的低吼着:“下次看见我们,你最好绕道走,否则老子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许困说完,拉起徐佩秋打算溜了。
张慧兰眼神晦暗不明,她蹲下身扶起周怀庆,眼中积蓄了眼泪,水光闪闪的:“徐佩秋你怎么能让你弟打人呢?你这样是要被抓进去关起来的!”
“我要和队长说,让父老乡亲们评评理。”
徐佩秋脚步一顿,她回头:“你去啊。”
“你最好把父老乡亲们全部找来,正好我当着全村人民的面儿问问,他周怀庆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把我俩干活儿的地对换。”
徐佩秋唇角翘起淡淡的弧度,她声音轻柔,像是在自言自语:“男未婚女未嫁,说不定还能凑一对儿。”
你们俩就凑合着过吧,也别去祸害别人了。
许困茫然的望着徐佩秋,她好像真的变了。
为什么会变,许困不想知道,反正只要不巴巴的凑上去贴着周怀庆这个男人就行。
周怀庆听到这话,脸色微变,他站起身,死死盯着徐佩秋,似乎是在判断她这话的真假。
许困警惕的看着他,双手握成拳,只要周怀庆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他能及时挥拳趁机再揍对方一顿。
“徐佩秋,我知道你喜欢我,就算你喜欢我,你也不用……”周怀庆的话没说完,许困暴怒的扇了他两巴掌,“啪啪”两耳光,把周怀庆的火气也扇了出来,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张慧兰惊住了,她手伸伸缩缩,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拉架,她口中叫着:“哎呀你们别打了,哎呀别打了呀。”
“佩秋你快劝劝你弟弟,怀庆哥都被打出血了。”
徐佩秋淡淡扫了她一眼:“许困用力点儿,今晚给你煮鸡蛋吃。”
许困抬头:“你中午就说要给我煮鸡蛋了。”
徐佩秋脸上扬起无辜的笑:“你现在让他揍两拳,明天他说不定还要带上老母鸡来给你赔罪。”
“真的?”许困眼睛一亮,当即乖乖的任由周怀庆打,他龇牙咧嘴的,没一会儿脸上就显出肉眼可见的青紫色。徐佩秋见差不多了,立马一脚将周怀庆踢开,将浑身沾着泥土的亲弟弟拉起来。
许困揉了揉脸,啐了一口:“呸!这个死不要脸的打人还挺痛!”
“要不是为了让他提着老母鸡来给我赔罪,我非得揍得他半个月下不了床。”
周怀庆和张慧兰呆滞的望着徐佩秋,徐佩秋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把一个大男人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