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佩秋勾起唇,她轻轻地眨了两下眼睛:“这位好心的军人哥哥,他对我图谋不轨,你管不管?”
顾哲闻不由得转身,他眉梢微微挑起,少女慵懒的倚靠在破烂的院门上,纤瘦的身影似一阵风就能吹倒。浅浅的阳光印在她脸上,她整个人都变得不真切起来,她的皮肤几近透明,脸蛋苍白得没有血色。
少女望着自己,水眸含笑,笑容却没有几分真心。
“管。”顾哲闻收回视线,他提起周怀庆:“跟我走一趟。”
周怀庆心底发慌,他打不过顾哲闻,便急急忙忙的看向徐佩秋:“我都给你送了一整只鸡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是不是就想把事情闹大然后和我结婚?!”
“等等。”听到结婚二字,徐佩秋出声叫住顾哲闻,顾哲闻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徐佩秋倒是差点忘了,这是一个男女关系稍微亲近点就会被人说闲话的年代。
她摆摆手:“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他还是交给我处理吧。”
“你怎么处理?”顾哲闻也意识到那问题,他看了看手中的周怀庆,把人甩开后拍了拍手。
他走到徐佩秋面前停下,随之移动过来的是一片浅浅的阴影,顾哲闻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她眼前的阳光。
徐佩秋仰起头直视对方:“等我弟弟回来,我叫我弟弟打他一顿。”
她淡淡的瞥了一脸菜色的周怀庆一眼,随后不耐的收回视线。她手中提着鸡,鸡有些重,或许是因为今天感冒发烧的原因,她觉得尤其疲劳。
徐佩秋转身进了院子,顾哲闻跟进去,进去前,他扫了周怀庆一眼,周怀庆害怕的手脚并用爬起来跑远。
身后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徐佩秋走进厨房把老母鸡放进锅里,她吐出一口气,坐在灶房的凳子上,准备烧火做早饭。
许困那臭小子不知道又跑到哪里撒野了,想饿死她这个姐姐不成?
徐佩秋前世没被冤枉进监狱前,不说过得有多富太太,但许困早熟,从小还算宠她,她要什么许困都会去给她找来,会尽可能的满足她各种无理取闹的要求。
虽然这也是许困死后,她呆在监狱时才想清楚的。
徐佩秋坐在凳子上发呆,脑仁隐隐抽痛,她拧着眉,挽了一把稻草拿起火柴盒,顾哲闻刚踏进灶房便见到落了一地的火柴。
他弯腰蹲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一根一根捡起火柴,顾哲闻的声音比起之前稍微有了些温度:“你弟弟呢?”
徐佩秋一只手抓着稻草,一只手接过他划好的火柴,将稻草点燃后,她把火把送进灶里:“不知道。”
“你怎么进来了。”
徐佩秋抬眼看她,那双内勾外挑的水眸带着疑惑,不过片刻,她又自顾自回道:“啊对,你帮我要来了一只鸡,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去院子里坐坐,等鸡汤熬好了,我们请你吃一顿饭。”
“算是感谢你昨天的帮助。”
顾哲闻捡完火柴,听到这句话后,他低低的笑出声来,灶里刚点燃的火把恰好灭掉,徐佩秋以为他在笑自己,恼怒的看了他一眼。
顾哲闻敛起笑,他伸手把徐佩秋拉起来,自己坐到灶前:“我来吧。”
“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做饭的人。”
“还有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昨天还十分清透的脸如今一丝血色都没有,昨天恰好又下了暴雨,顾哲闻重新点了根火柴:“你屋子漏雨?”
他一连说了三件事,徐佩秋的头更加胀痛。
徐佩秋胸口发闷,她后退几步靠在土墙上:“嗯,以前都是我弟弟做饭给我吃,其他事情也基本都是他做,我只负责上工挣工分。”
顾哲闻点好火后,将柴扔进灶里起身处理鸡肉,徐佩秋眼珠子随着他转动,她想了想:“我请你吃饭还要你动手,这不太好。”
“你放着,等我弟弟回来交给他处理吧,他做的比较好吃。”
“不用,我可以。”顾哲闻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徐佩秋看了一会儿,站着时她人不太舒服,便坐到灶前,垂着头,额头搭在合拢的膝盖上,长长的头发垂了一地。
明艳的火光微微晃动着,映了一头浅金色。
许困刚提着鱼回家,远远地,他看见了家里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影,他精神一震,以为家里遭了贼,他迅速放下鱼抡起院子里的锄头悄悄靠近。
他背部贴在厨房门口,悄悄往里瞥了一眼,徐佩秋怎么也在?
许困不可思议的扭动脑袋,他探出半颗眼睛,近看时……那个男人好像有点眼熟。
顾哲闻招呼他:“许困回来了。”
徐佩秋倏地抬起头,她小幅度的动了动,扭动脑袋脸颊贴着膝盖:“这么早你去哪儿了?”
“怎么才回来?”
许困悻悻的放下锄头,转身去把鱼提回来,他踏进屋子:“我捉鱼去了。”
“徐佩秋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我屋子漏雨,你都不帮我重新修一下。”徐佩秋叹了口气,这日子真难过。
徐佩秋重新把头埋进膝盖,长头发直直垂着,像传说中的女鬼一样。许困气得肝疼:“漏雨你不知道叫我起来和我换屋子睡觉啊?”
“你怎么这么蠢。”
“你才蠢。”徐佩秋剜了他一眼。
许困本想和她作对,但见到徐佩秋惨白的脸色后,他哼了两声,他看向顾哲闻:“你是昨天下午李大队长院子里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