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困听见徐佩秋来看望他的消息后,二话不说从泥地上爬起来,他顾不得拍拍身上黄褐色的泥土,他赶紧往大本营跑:“她在哪儿呢?她怎么上来了?这里不是不让人进来的吗?”
“就算她再担心我再想我,也不能不守规矩。”
跟在许困身边的人睨了他一眼,看把这小子得意的,那小尾巴就差没高高翘起来了。传话的人忍不住问他:“许困,那个人你亲姐啊?”
“是啊。”许困想了想,解释道:“你别看我们俩不是一个姓,但那是实打实从一个娘胎里钻出来的。”
“你亲姐长得可真够漂亮的啊。”传话的小伙儿有些羡慕,随后他话锋一转:“嫁人了没?”
许困脚步一顿,他停下来,青涩的脸蛋立马换上了凶狠的表情,许困扬起拳头威胁道:“我警告你们,别想打她的主意。”
“许困你别气,我就随口问问……”
“哎哟我就说你小子怎么有本事能进入部队,原来都是因为她啊。”余贵肩上扛着木枪,吊儿郎当的拦住许困的路,徐佩秋刚想站起来跟许困打招呼,见到三两个成年人拦住许困的路,她立马站起来朝那边走去。
余贵回头看了看徐佩秋,又转回头来:“你说,她给了顾少校什么好处,顾少校才答应把你弄进咱们部队里来?”
传话的人见氛围不对,赶紧上前拦在两个人中间:“喂喂喂,我可警告你们,在部队里打架斗殴可是要被组织严厉批评的!”
“余贵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许困你赶紧跟我走,顾少校还在等你。”
徐佩秋看见两拨人马上要起冲突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再聊一会儿。”余贵拦住传话的人,歪着头,嘴里吊儿郎当的叼着一根草,看起来又痞又流氓。余贵抬指点了三下许困的肩膀:“那个人不是你亲姐么?徐佩秋,我没记错吧?”
“听说她可厉害了,到处勾搭人有妇之夫,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之前还想着你们生产队那个下乡的知青,这转眼又黏上顾少……”
许困忍无可忍,他脸上带着怒意,脖子染着愤怒的红色,许困使足了力气往他脸上砸了一拳,当场把人家给打得下跪到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许困弯腰抓住余贵的衣领,把人重新提起来,二话不说对着他脸上又是一拳。
两根鲜红的血迹从他鼻孔里流出来,许困怒意丝毫不减,他咬着牙,低声怒吼:“你再说一遍。”
“你再说一遍!”
其他的人赶紧去拉他,许困如泥鳅挣脱几人的束缚,将余贵推倒在地,抬脚用力踹他,没几下就把人踹得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呻丨吟。
他像只发了狂的野兽,红着眼睛拼命想要去咬噬余贵:“你说啊!你再说!”
“住手!怎么回事!”顾哲闻手里拿着烫伤的药,他走出来,看见一群兵缠在一起斗殴,厉声呵斥道。
传话的小兵赶紧把许困拉住,顾哲闻快步赶过来:“都给我住手!”
徐佩秋迅速走到许困身边,她把许困拉过来,小心的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徐佩秋把许困脸上看了个遍,又询问他:“身上伤着没?”
许困撇开脸,摇了摇头。
顾哲闻赶了过来,他指着地上的人问许困:“怎么回事?”
“你们俩,现在就去我房间思过。”顾哲闻语气严厉,表情绷得紧紧的,看起来像个黑面阎王,叫人害怕。他一发话,立马有人扶着躺在地上的余贵起来,送他过去。
顾哲闻转头看向许困:“你也过去。”
许困不服气的看了他一眼,挣开徐佩秋的手跟了上去。
徐佩秋想说几句话,顾哲闻把手上的烫伤膏给她:“你先上药,我处理好事情再回来。周信,你好好陪着她。”
周信立马站直身体中气十足的应下,徐佩秋拿着烫伤膏,目送三个人远去。她皱着眉,脸上的神情有些烦躁。周信见状,开口说话:“其实许困他来我们这第一天就和人有过斗殴行为。”
徐佩秋转头看向他,周信后退了小半步:“这位女同志,我不是在向您告状。”
“我是想说,许困他性子皮,年纪轻轻又比我们部队大部分的人都要能干优秀,且他还是顾少校亲自引进来的人,所以难免遭人眼红和嫉妒。就比如刚刚和他起冲突这个余贵,在许困来之前,在我们部队也算是有着不错的实力,偶尔还有几个小跟班跟在他身后吹嘘他,难免膨胀。”
“他平日里也时常私下找许困的麻烦,不过这些事情许困没有说,顾少校也有着他自己的考虑,就没有插手。直到许困几天前把人家打得要在床上躺半周,我们才知道了实情。”
“这个余贵是个嘴碎的,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一些关于女同志您的流言蜚语,就故意拿着这些消息去挑衅许困,自从第二次打架斗殴后,顾少校就严厉的训斥了两人……”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徐佩秋抬手打断他,她粉润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黑色的眼眸没有温度。
徐佩秋咬着后槽牙,她垂着眼盯着地面快步前进,周信赶紧跟上她:“女同志,你去哪儿?”
“去你们顾少校那儿。”
周信赶紧拦住她:“诶女同志,那儿您可不能去,那属于军事禁地。”
徐佩秋抬起头:“军事禁地?”
周信缓缓的点头,徐佩秋挑起眉梢:“行,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徐佩秋深呼吸一口气:“这种传闻很多吗。”
“什么?”周信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徐佩秋淡淡的看向他,周信头皮一麻,结结巴巴回答:“也不多,不多……”
“就是最近说的人稍微多了点儿,不过那个余贵只是临时编,女同志您可千万别因为一个人对我们军人有什么误解,我们的军人大部分都是很正直很纯洁的。”
徐佩秋笑了一声,没说话。
等了足足半个小时,余贵先一步出来,余贵看着她,冷笑一声,徐佩秋站起来就想过去揍他,周信赶紧拉住人:“女同志女同志,您可就别再添乱了。”
周信心想,这姐弟俩怎么一个比一个暴脾气?
又等了几分钟,顾哲闻从房间走出来,他看了周信一眼,周信立马退下。顾哲闻在她身前立定:“许困我让他在我房间冷静冷静,等他冷静了,我们再一起吃个饭。”
徐佩秋掀了掀眼皮,顾哲闻视线向下,见她手背红红的一片,并没有涂抹药膏,他拿过徐佩秋手中的那支药,扭开盖子:“手给我。”
徐佩秋没动,顾哲闻无奈的抓过她的手,固定在掌心:“听话,别动。”
“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