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纱布外表和质地都没有不妥,可却隐隐透着一股异香,宫中贵贱有别,因此这种上等的纱布便只能用在嫔妃和皇子公主们的身上。”
“老臣记得有一次皇上猎场受伤,原本要用这种上等纱布的,可当时有宫女传话说皇上不喜异香,让老臣临时换成了普通纱布。”
“再后来,老臣......渐渐发现,凡是用过这种纱布的嫔妃和皇子们都缠绵病榻,先后逝世。”
“老臣惶恐,私下将那些纱布都找人勘验,却始终没有结果。”
“直到......老臣心中疑虑日益加深,私下将纱布给府中受伤的小厮包扎,果不其然,大约四五个月后,那小厮便如同宫中嫔妃皇子一般,死状......惨烈。”
“老臣惶恐,日夜寝食难安,就在老臣想着如何向皇上禀明其中隐情时,应公公却在出宫采办时,横死街头。”
“老臣胆小,生怕露出端倪也招来杀身之祸,于是便装聋作哑,不过老臣却在脉案上清晰备注了上等纱布和下等纱布的使用,以求有朝一日,能有人发现端倪。”
“老臣有罪,罪无可赦,可老臣的家人都是无辜的,求皇上开恩。”
傅训庭强撑着,说完这些话以后,他整个人伏倒在地,汗如雨下。
高位上的承平帝阴沉着脸,一双猩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傅训庭。
当年他在猎场受伤,那是登基后的第二年。
也就是说,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端倪,或许她就不会.......
不,就算没有毒,她还是选择自缢。
真正逼死她的,不是毒,而是自以为是的给予。
承平帝突兀地勾起嘴角,似哭似笑。
他从那高位上一步步走下来,阴沉沉的目光充满了嗜血的杀意。
“当年那个跟你说朕不喜欢使用异香纱布的宫女是谁?”
承平帝一字一句地问道,他那蚀骨的恨意一下子冲击出来,让他难以压制地低吼着,恨不得立即将那幕后真凶抓住,然后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傅训庭惶恐地想了想,他下意识想用余光去看陈青云。
可这时承平帝已经走到他的身边了,他连头都不敢抬,只得闷声道:“老臣当年心急皇上伤势,并未多加留意。”
“后来老臣发现端倪时,却已经记不清那宫女的样貌了。”
“不过当年围场狩猎,跟在皇上身边的宫女并不多,到是.......当时跟去的德妃娘娘和孟贵妃娘娘身边有不少宫女嬷嬷。”
“废物!”
“嘭”的一声,盛怒下的承平帝狠狠踢了傅训庭一脚。
傅训庭的身体当即被踢出去一丈左右,他那灰白的眼睛瞪了瞪,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整个人脑袋一歪,当即便昏死过去。
承平帝犹不解恨,还想上前再踢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