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庄的人连忙回京城报信,还给他在当地请了大夫。
大夫说中暑,高热不退,可却接连吃了几幅药都不见好。
韦静去庄子上照顾柳成元,周旭安去探病时,她才知道明珠郡主几日前就已经回封地了。
周旭安对着韦静说道:“师母,我觉得母亲真是一个坏人。”
“她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却不给别人留有余地,其实我是想,等过两年春闱后再陪她回去的。”
“我将来是要继承她封地的,没有点功名在身,别人如何服我。”
“可她觉得京城才是我大展拳脚的地方。”周旭安说到这里,笑了笑又道:“多少人苦读后一朝高中,为的也不过是周转各地,为民请命。”
“更何况她的封地下,一府三县,足够我忙的了。”
韦静闻言,默了片刻。
她抬头看着周旭安,只见他的面部轮廓和柳成元已经如出一辙了。
或许明珠郡主离京,也是因为这个。
这几年面对越来越沉默的柳成元,她如何不知呢?
柳家的产业几乎全落在她的手中,她不信这不是柳成元给她的补偿。
他对她永远都是轻言细语的,给足了尊重和脸面,然而唯独给的却不是夫妻间亲密无间的感情。
出嫁时,她娘告诉他说,倘若夫君待她好,敬重她,府中的权柄也落她的手,婆媳和睦便是福分了。
她也不曾奢望过,一个在成亲前见过她两面的男子会如何爱她。
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过了七年,倘若不是明珠郡主的出现,她也不会知道,原来自己的夫君发起脾气来竟然像个孩子一样?
韦静觉得眼睛有点酸涩,她伸手拍了拍旭安的肩膀道:“你娘有你娘的难处,她走了,你过两年考了功名再去找她,难不成她会撵你走吗?”
“回京吧,好好念书,你老师这里师母会照顾好的。”
周旭安颔首拜了一拜,然后起身离开。
他走后,韦静去了柳成元的房间。
柳成元依旧高热不退, 唇瓣都干裂了,脸色黄而无光,黯淡消瘦。
他这几年的身体一向很好,哪怕是偶尔食欲不振,疲倦懒怠,亦或是感染风寒,都是吃两副药就好了。
韦静坐在床边照顾他,忽然就想起,他那一次得知明珠郡主要选夫婿的时候,也是这样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脱相了。
那时也是她贴身守着,然后就从他的嘴里听到了“周宜”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