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刚才的玩笑打底,琉夏心头是高兴的,可是她已经用拒绝的语气说,“我又不是瓷娃娃,不过是生一点小病而已,不是已经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你不必对我如此小心,我会不自在。”
琉夏这样对穆滨城说,就是她开诚布公的意思。
穆滨城说,“休息一下没关系,我刚才已经叫葛斌到城里请大夫去了,等大夫来了,说你身体没问题,我才能放心。”
今天是护卫队的人训练的日子,他们都来的的很早,在琉夏他们吃早饭就来了,那时穆滨城就吩咐一直给他们带队葛斌驾着马车去县城请大夫,然后提拔队伍中一直非常活跃的王虎代替葛斌,带剩下的人到后山去训练。
那时候琉夏还没有醒,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里藏着什么病根的原因,其实琉夏已经连续十天左右非常嗜睡了。
只是之前几天,琉夏都是强打着精神,也要在平常起床的时间起来。
而今天琉夏就没有在强打精神,因为她连强打精神的意识都没有,就连护卫队的人到来,吵吵嚷嚷的发出杂音,琉夏也没有被吵醒。
对此穆滨城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觉得生病的人,可能就是伴随着嗜睡。
穆滨城给读了一会儿书,燕如就来了,她今天一到师父家,就衣服喜不自胜的样子。因为她并不知道琉夏生病的事情,琉夏昨天打发她走的时候,也没有告诉她生病的事情,只是说,“你晚上要出去玩的话,今天就早点回去收拾一下吧。”
然后玩耍心切的燕如,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今天燕如还维持着昨天兴奋的余韵,琉夏他们也没有特意告诉她生病的事情,穆滨城就对燕如说,“你昨天到城里去玩的高兴吗,你师父没去成,你要不要讲给她听听。”
燕如笑着点头道,“好啊,好啊。”
当燕如讲道,“今天最大的花灯是一个嫦娥,被一个县里的秀才猜中灯谜,当时……”
燕如的话没有说完,葛斌就带着大夫进来。
一番寒暄之后,葛斌悄悄对穆滨城说,“我请了县里最好的大夫,用我舅舅的帖子。”
穆滨城点头表示知道。
此时大夫已经开始为琉夏看诊,有问了琉夏一些问题,琉夏说了嗜睡,发热的症状。
大夫喜笑颜开的说,“恭喜,是喜脉。”
琉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呐呐的说,“我不是生病了吗。”
第90章 第九十章
根据大夫的诊断, 琉夏才知道, 自己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因为以前也有过月事推迟的情况, 再加上年轻没有经验, 所以并没有往心里去,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怀孕。
她从最初的震惊中醒悟过来之后, 就疑惑的问大夫道, “我以前看人家怀孕,就算害喜, 也只是恶心,呕吐,吃不下东西等等。我怎么还发烧了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大夫是一个头发花白, 但已经精神旺健的小老头儿。他对于琉夏的话不以为然,“你这样的年轻小娘子,那知道这些。我告诉你,怀孕的症状多着呢,除了你说的那些,你的这种嗜睡,发热,也是常有的事情。另外还有些孕妇憋不住尿, 你以后要是有这种事情发生, 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到最后大夫给琉夏嘱咐的时候,琉夏不出意外的有些脸红了。
说完之后,大夫就将自己拿出来给琉夏枕手的垫子, 收回随身携带的药箱里。
他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药箱,一边对穆滨城说,“孕妇身体很好,脉象平稳。若是城里的那些大户人家,让我诊治,我是一定要开一些方子平和的安胎药的,否则他们也不肯放心。不过对于你们住在乡下的人,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药吃多了伤胃,没病的话最好别吃药。”
这个姓柳的大夫在县城还开着一家药房,他要是开了方子,一般人也会一并在他的药房买药。
所以他说不开方子,的确是给穆滨城他们一个面子,当然他之所以会这么好说话,还是全因为葛斌去请他的时候,送上了县令的拜帖。
穆滨城亲自将大夫送上马车,问了他接下来的一些应该注意的地方,大夫只说,不要劳累,安心静养之类的话。
然后穆滨城就递上二两银子,大夫诧异的看了穆滨城一眼,因为穆滨城所给出的诊金,大大超出他的预料。
也不能责怪大夫眼拙,因为穆滨城他们现在居住的这座房子,面积太小,跟那些有钱人家动辄三进五进的大宅子,实在无法相提并论。又因为家中常总是人来人往的,一楼并没有添置太多贵重的物件。
如果只是村中这些见识有限的农民,也许还会惊叹于穆滨城他们家一楼的陈设。
然而作为长期出入富贵人家中为人诊病的柳大夫来说,客厅中唯一值钱的东西,也就只剩那张吃饭的八仙桌了。可是那种没有繁复雕花的桌子,就算材质较为名贵,但是连大夫自己家里用的桌子价格也比这昂贵。
当然如果大夫能看到楼上那张厚实,线条流畅的书案,他就一定不会这么想了。
可是大夫并没有深刻了解穆滨城他们家的机会。
因为葛斌县令外甥的身份,城里有些眼界的人都知道,他起先只当穆滨城他们是县令在乡下的穷亲戚,即不想得罪,也没有想过讨好的意思。
现在他已经听到葛斌叫穆滨城和琉夏师父师娘,以为已经了解穆滨城的身份,就更加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妥当。
收了穆滨城二两银子的诊金,大夫虽然有些意外,只当是穆滨城听到好消息太高兴了,但也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只是对穆滨城说,“如果要诊平安脉的话,三个月之后,可以到城里的寿春堂来。”
穆滨城表示知道,又让葛斌将大夫送回城里去。
对于大夫不开药方的决定,琉夏是感到极为满意的,她这个人虽说不胆小,也不是没有吃过苦头,但是对于喝苦药这种事情,还是天然的感到恐惧。
那种只要一想起,脑子里就自然流露出来的恐惧,想到药汁在嘴巴里时苦涩交加的味道,流过食道,流进胃里,依旧残留在嘴里的让人泛呕的余韵。
一想到令人作呕的味道,不知怎的,琉夏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恶心起来。
“呕~呕~…”
此时穆滨城已经送完大夫回来了,看到琉夏弓着腰干呕,燕如在一旁扶着琉夏,可是因为人小个子矮,脸上已经是一片焦急,手上却也帮不到琉夏分毫。
穆滨城急忙快步走到琉夏近前,将琉夏搂住,用手轻轻的拍打着琉夏的后背,过来好一会儿,等到琉夏只是趴着穆滨城的臂弯里喘息,不再继续作呕时,穆滨城轻声对琉夏说,“好点了吗。”
琉夏缓和了一下,终于能支起身体。她只是干呕,并没有吐任何出东西了,可是胃部的蠕动,还是将她脸上的血色全部带走了。
直到此时,穆滨城才有机会跟琉夏说话,他附在琉夏的耳边轻声的说,“我们俩有孩子了。”
琉夏抬头看了穆滨城一眼,此时两人的眼中都尽是温柔,她说,“对啊,我们俩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