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青不傻,但他自幼沉迷书画。对这人情世故就差了些,简称书呆子。自然没听明白吴氏话中的含义,只以为自家大伯母是真的心疼妻子。忙应声,准备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丫鬟拦住。
琥珀含笑,说,“我家王妃和贵夫人有些话想要单独说一下,还要劳烦秦公子和二位夫人先等等。”
——
秦逸青有些惊讶,可他脾气倒是真的好。了解的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那大伯母我们先去正厅坐会儿吧。”
说是正厅,可在这么小的一个院子中,其实就是一旁的一个小房间罢了。
收拾的不错,可就是显的简陋了些。
秦逸青有些羞赫,白暂的脸都带上了红晕,轻声说失礼了。
吴氏和沈氏心中一时复杂,这三弟是怎么养的儿子。好好的孩子,怎么养的跟个无害的小兔子似的。
寝室。
陶琼琇迈步进去,就见姜娉筠正起身穿鞋。见着她时满眼喜悦,又有些被人看见狼狈一面的羞赫。可这些都难掩她面上的憔悴。
当初婚前多么活泼俏丽的姑娘,现在竟苍白瘦弱成了这个样子。
“见过王妃,”她勾起一抹笑站起身行礼。
陶琼琇快步过去托起她,说,“你起来做什么,躺下。”
“礼仪不整,失礼了。还望王妃不要怪罪。”见她还是这样没架子,姜娉筠心中微暖,嘴上却客气道。
她如今这副样子,再看陶琼琇,满身的温和宁静,显然是过得不错。相比下来,她竟有些自惭形秽来。
“失礼什么,我又不怪你。不过是两个月而已,你怎么还和我生分起来了?”陶琼琇不悦的说。
她上一次见姜娉筠,是她大婚前姜娉筠来给她添妆。再来,就是这次了。
见她是真的不高兴,姜娉筠反倒笑了,笑着笑着,泪都掉了下来。
陶琼琇忙拿着帕子给她抆泪,说,“可不兴哭啊,伤身体。别难过了,我刚刚把你那个继母给拖下去了,算是给你出一口气,开心不。”
说着话,她有些得意的等着夸奖的样子。
姜娉筠眼睛一亮,瞬间笑了起来,说,“你把她拖下去了?当着下人的面?”
陶琼琇肯定的点头,说,“怎么样,心里有没有舒服一些?”
姜娉筠点头,说,“舒服,舒服极了。不愧是我的好姐妹——”说道这里,她又有些迟疑,脸色暗淡下来,道,“你这么做,到底对你名声不好。以后还是不要了”
这话她说的真心,丝毫没有在意陶琼琇帮她收拾了岳氏,会导致她之后的处境更加不好。
她的日子已经这样了,却是希望阿莹的日子能过好的。
陶琼琇蹙眉,说,“说什么傻话,我倒要看看,谁敢说我什么。再说……我要是没有把握,怎么会收拾你那个继母。现在只看,你想怎么做了。”
我?
姜娉筠有些疑惑,不解陶琼琇说这话的目的。
陶琼琇伸手,珊瑚立即把她调查汇总好的册子递过来,她又转手递给姜娉筠,说,“你看看吧,人证物证我都有。想怎么做,都随你。”
姜娉筠下意识伸手接过,翻看起来。
随着时间过去,她的脸色,慢慢就变了。
不可置信,愤怒,怨恨,不甘,心疼。
“……原来如此,我那孩儿,我那婆母,原来如此。”姜娉筠似哭似笑的说,一开始尚且还有气无力,说到后来,便知剩下了满腔的怨恨。恨着恨着,就伏在锦被上,大哭了起来。
她的孩子啊,竟然就因为这么个贱人没的,竟然就因为这个。
荒谬,无耻。
“有这个,岳氏死定了。只是,你公爹哪里,尚需顾忌一二,你准备怎么做?”陶琼琇安静坐在哪儿,等着姜娉筠慢慢平静下来,这才轻声问道。
“我当然不会放过她。”姜娉筠坚定且毫不迟疑的说。
“那你夫君那里呢?”陶琼琇对她的这个答案毫不惊讶,只提醒道。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姜娉筠的回答。可她更知道,姜娉筠和她夫君感情极好,夫妻相合。秦逸青脾气极好,温吞软糯,很好拿捏。这一点极为难得。姜娉筠若不是一心想要和离,便得顾忌他的想法。不能随心而为。
而且……姜娉筠若真的和离了,想要再找一个如秦逸青这样的男人。难。
虽然这句话不好听,可却是事实。也是古往今来无数硬挺着不和离的女子心中的顾虑。
因为不知道再找一个是会更好还是更糟,所以选择凑合。
“那就问问他,反正这个仇,我肯定是要报的。他若是为了所谓的孝道什么的阻拦我,那就和离。”姜娉筠说,命人去找秦逸青过来。
她这话说的坚定,可眼中却有些期盼和不舍。
陶琼琇见了,心里摇头。
阿芸也就是嘴硬,她其实哪里舍得呢。现在就是被心里那股子仇恨撑着罢了,弱再想想,怕就要改变主意了。
户部。
秦侍郎正勤勤恳恳的看着卷宗,对换数目,就见小吏急匆匆的进来,说是家里有人找。
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