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信郡王妃刚进门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她们家的王爵,她只能在家装病,禁止探病,连赵群都是在庄上生的,好容易赵群长大了,她才能出门子,谁都只能看到她现在身为王妃的荣光,却忘记了她为了保持信郡王府的地位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现在儿媳妇比她做的好,在太皇太后那里全身而退,实在是太难得。
玉彤笑道:“多谢母妃夸奖。”
她不太放在心上,因为她了解,越是上位者越想表现出慈爱宽容的样子,就是她去庄子的时候也格外宽容庄子上的人。
人都需要名声,只有要争夺的人才会龇牙咧嘴露出可怖之色,但凡已经登峰造极的人都是云淡风轻。
清辉阁听完戏,命妇们再去交泰殿庆贺,这个时候男女宾仍旧分开,所以今天信郡王和赵群因为初哥儿和三胞胎是很出了一把风头。
尤其是三胞胎,人长的白白净净,又机灵,三人早就被娘家教导要乖,跟着初哥儿的后面,那是跟平时在家的淘小子完全不一样。就连圣上见了也颇觉得可爱,还召他们到前面问话,和初哥儿关系好的宗室子弟也一个个过来看他们。
最小的季哥儿跟菽哥儿说悄悄话:“三哥,我觉得大家看我们就跟看笼子里的老虎一样。”
菽哥儿拍拍弟弟的脑袋:“我也觉得。”
前面信郡王旁边跟着初哥儿和仲哥儿,赵群就带着菽哥儿和季哥儿,他平时脾气好,也不似玉彤脾气急躁,他们太淘气的时候玉彤甚至会上手打,现在看两个儿子说悄悄话,他清咳一声:“菽哥儿、季哥儿,好好走路。”
俩人小人缩缩脖子,这二人一模一样的长相,一模一样的衣裳,看的让人忍俊不禁。
太子赵佑宁也亲自过来找初哥儿说话,他年纪虽小,但是说话妥帖,不一会儿就把三胞胎收服了。
“太子叔叔,真的有会说话的鸟儿吗?”最机灵的菽哥儿听了就心动。
赵佑宁笑道:“怎么没有,那叫画眉鸟。等你进宫读书的时候我再送给你们。”
季哥儿兴奋的双脸通红:“我要和小鸟一起说话一起唱歌。”
“都好。”
庆王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王妃犯了口舌,还羡慕的跟信郡王道:“别的我不眼馋你,但你孙子能分个我就好了。”
信郡王大笑:“得了吧,这几个我还养得起,多来几个都行。”
恂亲王的儿子未封世子,仅仅只是封了个镇国将军,他跟赵群关系一向很好,二人又是连襟,虽是叔侄关系,但常常以兄弟相称。
他也带着儿子过来的,这次回来皇上又亲自给赵晟的儿子取了名字,抛掉了以前的名字,叫赵佑棠。
“良材,好小子,这几年没见,你这都儿女成群了。”他和玉琪在辽阳也生了二子一女,不过女儿年仅三岁就夭折了。
“这是佑棠吧,去那边找我们世初去玩吧。”
赵佑棠跟初哥儿还未见过面,不过二人的母亲是堂姐妹,父亲关系也不错,他也随他父亲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人,很快就玩到一起了。
再说玉彤这边吃饭吃的也辛苦,宫里的菜都是摆出来好看,其实都是半热不冷的。吃完饭就准备要回去了,自然要候着,不能冒失。等了大半天玉彤才上马车,福姐儿上了马车就打起了瞌睡,玉彤也小眯了一会儿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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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庆王妃却在家里默默的一个人吃饭,她身边的嬷嬷担心道:“好主子,前儿个您不是还要忍的吗?怎么今儿就……王爷回来了,可怎么办哟?”
庆王妃现在才后知后觉道:“我就是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口不择言了。铎儿不能生了,这庆王府以后也不是我们的了,我就觉着……”
这老嬷嬷最是忠心,主仆二人一起多年,她拍拍大腿:“王妃啊,世子就是不能生又如何,在宗室随意寻个死了爹娘的出继不就成了。这有什么,这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您看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过的多滋润,未必先皇是她老人家的儿子不成?”
庆王妃也是一时之气,现在清醒了,又道:“那我要怎么选?不是还要经过宗人府?”
完蛋了,她今天图一时嘴快,怎么就把宗人府的左宗正的家里人全部得罪了。
那嬷嬷在一旁看的清楚:“王妃,这都是马四儿那小子在一旁挑唆的,我看您可不能放过他。”
都是活了不少岁数的人,谁也不是傻子,庆王妃的病是靠凤姑治好的,只可惜送药的那马四儿嘴活泛,又爱装老实,偏偏王妃还信任他。
果然庆王妃摇头:“他也没说什么。”
“那王爷回来,这事怎么说啊?”
庆王妃吓道:“你就说我病了,这些日子要静养,谁都不见。”
而玉凤私下挑拨之事,上头的人并不知道,毕竟庆王妃是有目共睹的心胸狭窄,而且早已因为爵位之事对信郡王府不满。
玉凤也自得于自己的聪明,她上头的人主要的目的是让她网罗各个贵族,并树立起她的威信,利用她的威信好去做事,只是要做什么事情,现在并没有明示。
上头的人让她忍耐,以后会帮她报仇,可是她怎么等得了。现下她爹官位低微,娘也管不了家,家都是交给大嫂管着。大嫂这个人又是个一毛不拔的人,这跟大手大脚用惯了钱的娘成日吵架。
若是不尽快报仇,她爹一辈子还是被压着,而且玉凤心中也隐约有种想法。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她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会不会第一个就被杀掉?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利用手中的权利尽快为自己报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数日后, 张瑰从外地回来,他一回来就被张钊叫了过去,张钊把家中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悉数和张瑰说了。
“你媳妇儿这事办的糊涂,那玉凤能有什么好心思, 她自以为找了几个下人装成陌生人就觉得自己聪明无比了。为此你二舅家为了你二舅母的事情花费了不少钱了, 不给吧, 你二舅母要死要活的,她们也不能看着你二舅母去死吧。你妹妹让王府的大夫去看过了,还要慢慢断, 若断的狠了, 又恐怕性命有忧。只你媳妇如今似着了魔, 你娘日日都过去跟她说, 她也听不进去, 前些日子你妹子来话说的重了些, 好歹把她吓住了。”
张瑰骂道:“糊涂妇人,竟做出这等事来。”
“恐怕她还把你妹妹恨上了, 你妹妹说以后等我们俩个老的死了, 也不过来,免得让你媳妇看着不舒服。”张钊不比曲氏,曲氏毕竟是曲家人, 和儿媳妇又是姑侄关系, 难免留些余地。可张钊却不一样, 她女儿是以后的信郡王妃,儿子也大有前途, 不可能让儿子和女儿断亲。
张瑰也不是糊涂人:“爹,我自然相信妹妹的。”她妹妹能为了家里牺牲,而曲滢却是嫁进来享福的,这么多年家里根本就没什么让她烦心的。他一直要对妹妹好,可事实上赶不到王家对女儿的十分之一,妹子从来没要家里帮过什么忙,反而为了家里的事情还情愿当恶人。
他想了想对张钊道:“爹,我知道怎么做了。”
曲滢已经被软禁一个多月了,就连黄氏和云氏过来三房也没见过她。她刚开始被关进来的时候是抱着别人都不理解她的心情,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感觉自己似乎真的被抛弃了一样,而且越来越无能为力。
儿女的面也见不到,娘也不知道好不好,甚至丈夫有没有回来?
她听到门响,以为是婆婆过来看她,转过头却看到丈夫。她如蒙大赦的跑过去,“相公,你回来了,你快去帮我求娘放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