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心中如针刺一般刺刺生疼,可是她却只能睁着眼看着自己离着景沐暃越来越远。
“哗啦”的破浪之声,有耀目的光射入锦绣的眼眸之中。
“睿恒!”锦绣抬头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就要再次沉入水底,她必须去救景沐暃!景沐暃分明已经不能再水中久待了,一旦失去了空气,景沐暃他……
锦绣不敢再往下想,埋首再次沉入水中。
只是身子并未全数下沉,只觉得手上传来力度,下一刻竟是被一股大力拉扯着她的肩膀扯出了水面之中。
“姑娘,你怎生如此想不开要投河啊,万万不该啊。”
锦绣愤怒至极地看向那人,却见那人一声的渔夫装扮,啥时间眼里有了明亮,顾不得许多一把拉着那人,急声说道:“快!快救人,河里还有一个人,救救他,快救救他。”
巨大的担忧,加上骤然的落水,原本面色本就十分苍白的锦绣,还有一路的奔波赶来落崖寻景沐暃,锦绣早就已经过度的耗费了心力,此刻猛地站起身,只觉得一阵的眩晕倾袭而来。
一片的黑暗竟是再次笼罩在锦绣的眼前,明明理智仍旧尚在,锦绣却发觉自己发不出声了,心中却仍旧在呼啸着一个念头。
求求你,救救睿恒,他还在河中,救救他!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下落
只是所有的意识终于是全部都消失,锦绣已经无力支撑,朝着那冰凉的地就要到头栽下。
“哎,姑娘!”渔夫眼疾手快,一声的疾呼之后,赶紧上前扶了一把,才不至于让锦绣的身影栽倒下去。
不过渔夫却一脸狐疑地看向了那浪潮涌动的长河之中,似乎在想着这位陌生的少女方才最后说的那话的可行,神色带着犹豫。
长河里面似乎还有人,他救还是不救?冒不冒险呢?
……
有排山倒海的巨浪卷面而来,锦绣只觉得自己沉浮在巨浪的涌动之中不能脱身,渐渐的有窒息之感传遍周身。
沉浮摇摆之中,那涛涛的雪白浪潮之中,骤然有一抹修长的身影映入了锦绣的眼帘之中,锦绣猛地瞪大了双眼。
一种内心油然升腾而起的熟悉席卷而来,锦绣开始挣扎的,她想要朝着那一抹的身影靠近,靠近,她想要看清楚那人的脸。
翻动的海浪似乎是换了方向,推动这那一抹身影越发的接近锦绣,终于锦绣看清了那人的侧颜。
景沐暃!
锦绣心中惊骇万分,她扯着嗓子对着那此刻半分没有挣扎,任由雪浪拍动下四下随流的景沐暃,可是锦绣却发现自己分明是半个声音都不能发出。
巨大的恐慌越发浓重地冲击着锦绣的心扉,她挣动着要向景沐暃靠近。
却是发现,锦绣自己竟还是在原地打转,而是那一抹修长的身影反而是越发的远离她,甚至渐渐地身影就要消失在那天际之间的一点,而巨大的浪花扬动甚至都在告诉锦绣一个讯息。
那是一个瀑布的起点!
“啊!不!不要!”一声惊呼根本就是无意识地从锦绣的口中而出,原本紧闭的眼倏地再次睁开!
骤然有刺眼的光芒打眼而来,照的锦绣下意识地猛地再次闭上了双眼,意识却在这一刻越发的清晰回笼,包括在自己最初的开始那个沉浮雪浪之中久久不能自拔的阴影。
似梦,似真一般。
而最后的记忆定格在最初自己被人大力地从那一方的长河的深底河水之中扯出身影的一幕,最后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尽管那是梦,却给了她无比真实而痛彻心扉之感,锦绣再次缓缓睁开了双眼,只是入目的却是一间极为简陋的茅屋简舍,锦绣诧异之余,撑着坐起身来。
只是才撑着身子一半,却发现手上并没有多少的力气支撑,竟是又重新躺了下去。
一时间身子栽倒在床发出声响来,似乎这床榻也是有了一些年岁的,发出的声音也是响动异常,似乎也因为这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一般,锦绣皱眉之间,只听见有“吱呀”的门房开启声响起,下一刻有一抹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推门而入,一眼就是直接朝着那床榻之上的锦绣看了过去,四目相对之间,来人看见了锦绣醒来,十分欣喜地快步朝着锦绣走来,扬声道:“孩子他爹,姑娘醒来了!”
锦绣打量着几个大步就走到她床榻前的女子,一身的粗布麻衣,倒是寻常的渔民妇女打扮,不由想到了最初的开始自己也是被一个渔夫从那长河之中捞了出来,开口有些嘶哑着声音道:“我……”
女子似乎是以为锦绣还要坐起身来,上前已经作势要搭一把手,扶着锦绣坐了起来,之后十分热情道:“姑娘现在身子还虚着,坐一会儿倒是不碍事,不过也是还不能下榻的,且放心好好养着,既是河神让孩子他爹遇着姑娘救了姑娘,家中也有姑娘的吃食的,安心养好身子罢!”
锦绣对眼前这个淳朴的年轻为人妇为人母的女子,眼里的神色不由柔和了下来,本想要开口,却是听见了有男子粗犷之中带着十分高兴口吻的话从房门处传了过来:“是么,孩子他娘,人醒了么?”
一听这声音,锦绣显然听出了其中的熟悉来,目光看去,来人正是将她从长河之中捞起的渔夫。
渔夫的进来,身后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这抱着渔夫的腰,冒出半个脑袋看着锦绣,眼里有着几分害羞的神情,却也同样有着好奇的神色。
锦绣知道这个扎着两个小辫的女娃定然就是这对年轻夫妇的孩子了。
见到渔夫,锦绣当即不顾着仍旧沙哑的声音,目光灼灼地看着渔夫,急声问道:“大哥,那日可救下我的夫君不曾?”
一听这话,渔夫脸上憨厚的笑顿时有些僵住,诧异之余,似乎也是没有想到原来这位少女让他下长河救的人就是少女的年轻夫君,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地一手抬起挠着脑袋,讷讷道:“那个大妹子,对不住了,俺按日照着大妹子所说的下了长河,只是一通的摸索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的踪影,所以……”
守着锦绣身边的少妇听见了自家孩子他爹说着带歉意的话,目光一直忐忑地留意着锦绣,果然看见这一番话从自家孩子他爹的口中说出之后,锦绣的面色顿时惨白如雪,连忙出声道:“大妹子也别急,这长河周遭也住了不少的人,都是互相熟识的,长河的流动极大,或许是被冲到了下游,大妹子看着便是十分面善之人,大妹子的夫君定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是了,是了!”渔夫连忙附和着自家孩子他娘的话,“大妹子昏睡的这几日,俺已经顺着下游一一去寻访了,想来很快这几日就会有消息的。”
这是这些安慰的话,听在锦绣的耳中,却仍旧如彻骨的严寒冰冻之水兜头而下一般,遍体生凉。
锦绣怎么会漏听这位憨厚的渔夫口中话语所说的过去几日这样的时间,几日下来都没有景沐暃的消息,那么……
时间的越发拖延,还会有……
不!
脑海之中乍然而出的念头让锦绣周身一阵,她不能就此气馁,正如渔夫所说,景沐暃不会有事的,就算过去了几日又如何,她一定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