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裕明帝道。
长生摇头:“儿臣还要去一趟刑部。”说完,哂笑一下,“父皇让儿臣主审这桩案子,总不能一直当甩手掌柜吧?”
裕明帝自然没有阻止。
刑部的大牢可没有宫里面的天牢条件好,尤其是关押那些重犯要犯的死牢,更是如此,顾长远有些担心公主殿下会受不了,不过这一路走下来倒是没见她皱过眉头。
“人还在刑讯室里面。”顾长远道:“臣让人将人”
“不必了。”长生打断了她的话,并不觉的这刑部的手段会比萧惟当日在军中的厉害,“直接去便是。”
顾长远犹豫了会儿,“公主,犯人上了刑,可能会”
“带路。”长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顾长远只好领着人去了。
两人到了的时候,曹安也在,而且正在用着刑,平日里严肃正派的曹大人此时一身戾气,脸色也有些狰狞,当他见了顾长远身边的人时,顿时一僵,随即怒道:“顾大人,你怎么能将公主领到这里来?”
“怎么?”长生不等顾长远开口便先一步道:“本宫不能来这里吗?”
曹安忙道:“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里污秽,公主”
“不就是一个人被折磨的不成。人样?”长生嗤笑,“本宫还见不得了?”
“公主”
长生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向了那挂在刑架上边的人,原本这一路已经养的差不多好了的脸这时候便又不成样子了,若是不说谁知道他是谁?
“凌光留下,其他人出去。”
顾长远一愣。
曹安皱眉,“公主”
“本宫既然将他交给你们便不会在这时候做什么?”长生转过身冷笑道:“莫非曹大人担心我杀人灭口还是威逼他在攀咬谁?”
“臣不敢!”曹安低头道。
长生继续道:“既然不敢,便出去!”
曹安看向了顾长远。
顾长远还不知道这小祖宗的性子?几年前便是说一不二的,几年之后逐步走入权力之中的公主殿下怎么还会允许别人违逆?
“臣便在外头等候,公主有事大声吩咐便是。”
曹安见状也只得低头:“臣告退。”
其余的狱卒也都退下了。
长生走到了一旁的桌案,端坐了下来。
刑架上的人也清醒过来了,艰难地睁开青肿的双眼,即便已经奄奄一息了,可那双眸子在见到了长生之后还是绽放出了厉芒。
“若你还是司家的人,绝对是司家之福。”长生开口道,“不过如今你也还算是念着司家多年的情分,攀咬这个攀咬那个的就是没动司家。”
常安没说话。
“我很好奇,你是否知道你们那位灰衣先生的真实身份。”长生继续说道,“他不仅是大周的人,还是我大周的皇长子,他叫秦恪。”
常安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过便是有变化怕也看不出来。
“为什么?”长生继续问道:“到底是什么让你撑到了现在?信仰吗?还是忠臣?或者两者都有?”
常安似乎扯了一下嘴角,不过没发出任何声音。
“秦恪利用你来挑拨我大周皇族,而你甘愿受他指使,是觉得他所做的正好与你的目的相符吧?”长生也没等他的回答,“你知道如今胡人到底是何种状况吗?”
常安眼眸中有了波动。
“前任狼王死了之后,几个王子争斗不休。”长生目光如炬,“原本手握重兵的三王子势力是最强的,他从前线溃败回去之后虽然遭到了几个王子的联手对付,但是也很快稳住了局势,若他不死,不出两年,胡人又会卷土重来,可惜,他死了,人头还被人带回了燕州城,在北城门上挂着,现在应该还在挂着吧。”
常安扯动着嘴,“公公主殿下何必浪费口舌”
“是吗?”长生笑了笑,“那想来秦恪已经将这些情况告诉你了,但他一定没有跟你说过,三王子之所以出事,甚至胡人大军之所以溃败那是因为在最关键的时候,他走了。”
常安闭上了眼睛,拒绝听她的一切挑拨。
“看来我的确是浪费口舌了。”长生叹息道,“不过虽说本宫这位大皇兄给本宫带来了很多麻烦,可如今的局势却是利于本宫的,不管是二皇子还是六皇子,他们之于本宫都是绊脚石,也算没白将你带回京城了。”
常安睁开了眼睛。
“虽然我不知道秦恪到底为什么要帮我这个忙。”长生继续道:“不过正如你一样,既然也和我的目标相一致,我顺了他的意思又如何?”
“你”
“还是你还没完成你的任务?”长生却已不想等他的话了,“攀咬完了本宫的两位皇兄之后,下一个便是本宫吧?秦恪是想让本宫的父皇将他所有的孩子都给杀干净了才解恨,而你呢?是想让大周动荡不安好让你的同胞们能够趁机休养生息。”
常安眸子似乎颤了一下。
“看来我是说对了。”长生笑道,“你效忠的不是我大周的皇长子,仍旧是你的族人,你的同胞们,如今他们还在内斗,而大周却在快速地恢复着,之前燕州城死战,不管是对大周还是对燕州军,乃至对司楠都是极大的耻辱,这份耻辱只能靠胡人的血来洗刷!一旦燕州军恢复元气,便是胡人灭亡之时。”
“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