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压着满肚子的火认认真真地认了错请了罪,这才得以出宫。
太极殿内
公主殿下盘腿坐在了暖阁的大炕上,手里仍旧是捧着热茶,笑盈盈地听着前来回禀裕明帝衡王殿下请罪的细节。
“知道了。”裕明帝挥手让人退下,看向了旁边看戏的公主殿下,“衡王已然不错了,他身子不好,别总是跟他过不去。”
“父皇这便冤枉儿臣了。”长生一脸无辜,“儿臣哪里跟他过不去了?”
裕明帝皱眉,“阿熹,秦阳并不是”
“父皇。”长生打断了他的话,神色认真,“他是您的儿子,也是我的兄长,既然不为敌人,为何不能当伙伴?八皇兄的确不怎么样,可这也并不能怪他不是吗?若不是父皇跟贵妃娘娘一直漠视着他被信阳侯府给养歪了,他岂会成了这般不顶事的样子?当然了,罪魁祸首也是我,所以,如今也该有我来承担这个责任。”
裕明帝眉头皱的更紧,不过却没有再反对。
“虽说有些难,不过好在八皇兄的年纪也不大,只要好好调。教也不是教不过来。”长生继续道,“有自己的兄长当帮手总好过别人不是吗?”
裕明帝神色松缓了下来,“既然是你要用的人,你自己有分寸便成。”
“多谢父皇。”长生笑道。
“不过老八那身子”裕明帝便是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可对衡王殿下却没什么信心。
长生道:“我又不会让他当苦力,哪里便撑不住了?不过看在父皇这般担心的份上,往后我便少气他几次就是了,另外,儿臣可不是故意找他麻烦让他难受的,是闫老头跟儿臣说八皇兄的气血不足,偶尔生生气刺激刺激反而会对身子有好处。”
裕明帝睨了她一眼,“荣贵妃可知晓?”
“反正她不会认为我是故意害她儿子就是了。”长生道,“不过我会找机会好生跟她说说的。”
裕明帝不置可否,“你去了卢家?”
“父皇你便不能让儿臣有些**吗?”公主殿下抱怨道。
裕明帝冷哼了一声。
“好好好。”长生忙道,“是,儿臣是去了卢家,还整治了卢荧一番,对了,还是带着八皇兄一起去的,八皇兄表现的不错,竟然比凌光还要快护着我,所以他将来便是不能帮得了儿臣,想来也不会害儿臣的,父皇也不算是白忙活了一场,总算给我留了一两个好哥哥。”
“秦长生!”皇帝陛下沉下了脸,什么叫做白忙活一场?“怎么说话的?!”
长生忙认错:“儿臣知错了!”
“哼!”裕明帝余怒未消,“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为何去见那卢氏!”
“父皇便这般小看儿臣?”长生挑眉。
裕明帝道:“你打算将朕的珍宝阁给搬空了是吗?”
“儿臣哪有!”公主殿下忙道冤枉,“也就给了一把剑罢了,反正那剑摆在珍宝阁也是浪费,不如用到实处上!倒是许昭那边给多了一件金丝软甲,可他是儿臣的亲表哥,有连身家性命都不要了来护着儿臣,儿臣自然要投桃报李的!”
“你确定那金丝软甲最后真的会用到许昭身上?”裕明帝冷笑。
长生讪讪,“父皇英明,儿臣哪怕有一点小心思”
“他与卢氏不清不楚你竟然也”
“父皇!”长生打断了他的话,“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不清不楚儿臣很清楚!”
裕明帝的脸色沉下来。
长生继续道:“不过他这般招蜂引蝶的也的确是要好好收拾!”磨了磨牙,恶狠狠地道:“不好好收拾,哪里能泄了我这心头的郁气!”
裕明帝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让他在西州跟蛮人待着去!”长生继续道,“我倒是要看看跟蛮人打上几年他还能不能在招蜂引蝶!”
裕明帝的脸色又缓和了一些。
“不过更可恨的还是王焕之!”长生趁机将话题转移到了王驰的身上,冷笑道:“他哪来的资格来窥伺儿臣的生活?!”
不过便是知道了又如何?
他能如何?!
裕明帝神色深沉。
“痴心妄想!”长生继续冷笑,“难不成他以为我跟萧惟闹掰了便能让他趁虚而入?还是他以为自己比大雍的邢国公还要青出于蓝?”她看着裕明帝,“他不是想要知道我到底跟萧惟有没有什么吗?我便告诉他,我就是喜欢萧惟!”
裕明帝的脸又沉了。
长生看着他,“父皇说他若是知道了会认为儿臣也逃不开男女情爱还是会认为儿臣欲利用萧氏一族?”
裕明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萧氏一族?”
“朝廷现在还不到明着对付士族,不过既然他们一直坚信朝廷会与士族翻脸,那我们何不让他们继续紧张下去?”长生继续冷笑,“萧惟虽被萧氏一族逐出宗族,可他是萧家最正统的长子嫡孙,他的价值比如今的萧家家主还重!”
裕明帝神色又深沉了下来,不过显然不是因为不待见某人。
长生继续道:“至于他那见不得人的身世,于我们而言却是好事,重回萧氏一族,他比谁都不会愿意这个秘密泄露出去,而这秘密的存在也正好成为他的命脉!一旦泄露,他身败名裂不容于世!”
“你舍得?”裕明帝道。
“自然舍不得。”长生道,在裕明帝还没变脸之前便又道:“可若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也便没有舍得不舍的的!儿臣即便再愚蠢也不会当一个为了情爱而丢了性命的蠢女人!父皇,儿臣或许不能做到大雍女帝那般的断情绝爱,可儿臣也决不允许自己成为毁于所谓的情爱!”
裕明帝深深地看着她,“若真还是不同意呢?”
“那儿臣等便是。”长生道,“反正儿臣如今不过十五,还等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