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儿烁儿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
这般的模样,谁能怀疑她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儿子?
荣贵妃出了冷宫,便见到了裕明帝竟然站在了冷宫的门口,她愣了一下,随后上前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嗯。”裕明帝应了一声。
荣贵妃问道:“陛下怎么在这里?”
“你呢?”
荣贵妃道:“张氏说要见臣妾,臣妾便过来看看。”说完,便又问道:“她可是也求见了陛下?”
裕明帝没回答,只是低头转了转手腕上的佛珠。
荣贵妃突然间发现他的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带着一串佛珠,“陛下”
“她跟你说了什么了?”裕明帝问道。
荣贵妃整了整思绪,没有隐瞒地将方才的情况一一说了,“陛下可要进去见她?”
“当日进这冷宫的人,如今便剩下最后一个了。”裕明帝却道。
荣贵妃看着他。
“最后一个了。”裕明帝继续道,声音似乎有些惆怅低沉,而说了这话之后,便转身走了,没有应荣贵妃的问题,也没有表示要做什么,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为张氏而来?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荣贵妃的心涌出了一股伤感,或许或许死在这冷宫里头的那三个人,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彻底烟消云散,什么也没有留下来过。
最后一个了。
当日的五个,不,其实也只能算是四个,小余氏便是在冷宫里面待足了一辈子也无足轻重。
当年的四人,风华绝代的四个人,如今便剩下了张氏一人还在苟延残喘垂死挣扎了。
荣贵妃想,或许,陛下也不希望是张氏的。
大公主小心翼翼地将那老夫人跟长生隔了一段,将人给迎到了前院中,然后,等待着迎亲队伍的归来,这个时辰离吉时还有一段时间的,迎亲的队伍要赶在吉时之前一刻钟达到燕王府的门口,随后迎入燕王府喜堂,便到了吉时,拜堂了。
大公主只能不断漫无边际地说这话,意图降低那老夫人的存在感,也试图努力地避免可能发生的事情,直到,外边传来了迎亲队伍来了的呼喊声。
长生笑眯眯地看向前方的大门处。
一切大婚流程都在礼部的司仪官掌握之下务求没有任何的疏漏进行,以全了皇家脸面。
关系到了皇家脸面,便是大公主派去的人最终也没能阻扰程序的进行,她甚至没机会接近燕王,燕王依照既定的程序将新娘迎入了燕王府的大门。
大公主在迎亲队伍仍旧是准时到达便知道之前自己派去的人没用了,不过幸好现在还没出事还没出事!
“王爷!”直到进了燕王府,燕王府的人方才能够靠近了主子,将所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禀报了,“王爷,老夫人在喜堂之上,她求了长生公主让她出来!”
身为新郎官的秦靖今日脸上仍是严肃,跟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若不是整个迎亲的过程燕王都十分耐心也十分用心,就凭他这一张脸必定会让别人觉得不满这门婚事,而此时,便是听了下人禀报这事,严肃的脸上也不过是闪过了一抹惊色罢了,没有一直盯着他看的人必定发现不了。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人不少,不过一直盯着燕王殿下的脸瞧,时刻注意着他的神色变化的人还真的没有几个,“嗯。”
秦靖只是应了一个字,便依旧在礼部司仪官的高喝之下全着大婚的礼仪将新娘子引到了喜堂之上,长生公主站在了喜堂正中那给新郎父母坐的椅子旁,而她的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妇人,便是带着面纱,秦靖还是第一眼便认出来了。
母亲,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到底要做什么?!
便是心中惊涛骇浪,秦靖却仍是面上无波。
“新人入堂!”
司仪官继续高呼。
便是隔着一条红绸,带着大红盖头的钱玉熙还是感觉到了身侧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的气息变化,昨夜她便得到消息,宁王被劫了,便是婚期早定,可她仍是觉得宁王在他们大婚之前被劫并不是巧合,她已然做好了准备今日的大婚必定会生出风波来,但从迎亲的队伍入了钱家到现在,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难道这风波要生在这喜堂之上?
钱玉熙的脚步顿住了,并不是自己要这般的,而是牵引着她往前的男人停了下来,喜堂原本的热闹一下子似乎消失了一下。
“王爷?”
她听到了有人在叫秦靖,似乎也是错愕。
随后,她再度被引领上前,热闹还是那般热闹,仿佛之前的停顿不过是错觉一般。
钱玉熙打起了精神,以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风波,钱家的女儿不管面对任何都必须镇定自若。
“大皇姐辛苦了。”秦靖牵着新娘进了喜堂,却打断了司仪官高声呼着新人拜堂的话,先是对大公主作揖,感谢了她今日帮忙,随后,便又一一对二公主三公主作揖,同样说了感激的话。
大公主强颜笑着,“都是一家人,辛苦什么?”
“是啊。”二公主与三公主并未发现不对,笑着应了燕王的话。
秦靖这才转向了长生,神色更为恭敬,也露出了笑容,“四皇妹来了。”
“七皇兄成亲,我自然是要来的。”长生笑道,“客气的话便先不要说了,快些拜堂吧,免得耽误了吉时。”